众人的意思很简单,摆明了是要跟秦瑾瑶站在一起。你不打算给秦瑾瑶,那干脆谁都别给了。
秦瑾瑶看着眼前的十几盒幽寒香,想起当年自己送话本,而秦月瑶送珍珠的场景几乎与眼下如出一辙,不由得无奈又感动。几年过去了,身边的这些人似乎一点都没变。
“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秦月瑶气得脸色通红,下巴挑起,掐着腰喊道。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就要爆炸。
“月孤娘娘息怒,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大厉也不缺。咱们大厉贵女虽然喜欢贵重东西,但更在意朋友,更喜欢把银子花在正处的人。”崔书宁语气娓娓道。
她方才干脆就没接那盒幽寒香。
“这么说,是我把银子没花在正处?呵呵,崔姑娘,您如今还不是大厉皇后呢,说起话竟如此不留颜面。怎么,你是想挑拨咱们大厉与寒漠的关系不成?”
秦月瑶的最后一句话让崔书宁脸上的笑容僵住,贝齿咬住了嘴唇。
“怎么不说话了?”秦月瑶冷笑。“知道怕了就好。以姑娘的身份,往后更要慎言了。”
自从崔书宁入宫的消息定下来后,已经很久没人让她这么难堪过。她的眼圈不由得有些微红。
秦瑾瑶坐在旁边,适时出言替崔书宁解围道:“女子不得干政。大厉与寒漠的关系与书宁无干。月孤娘娘也是女子,自然也没资格管政事。书宁,你不必多心了。”
一句话,果然让崔书宁安定下来。秦月瑶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看着秦瑾瑶挑眉道:“秦瑾瑶,方才我说你的时候,你无动于衷。现在我说崔家姑娘,你反倒坐不住了。怎么,你是打量着人家要当皇后,故意要讨好人家?”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了。”厉盈盈甩着水袖,鼓着腮生气。
没等秦瑾瑶开口,外头传来小厮的声音。高府不大,因此小厮进了门,众人就能瞧见身后跟过来的是碎玉。
“王妃。”碎玉恭恭敬敬问礼。
“怎么了。”秦瑾瑶一怔。她是安排了碎玉在家为顾修延准备午膳的。
碎玉的脸上挂着烂漫的笑意。“殿下说让您回去一块用午膳。殿下还说,往后不必往这等无用的地方来。寒漠在咱们大厉面前不够看,他们的皇后还不如咱们的宫女尊贵。”
后头的这句话是白管事加的。
白管事,一向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
这话说完,崔书宁扑哧一笑。她原本还真的担心自己会坏了大厉与寒漠的关系,没想到人家摄政王半点都没把寒漠放在眼里。
那自己还怕什么。
殿内的贵女也是,一听顾修延都发话了,一个个都放下心来。早知如此,她们还不如不来了呢。
“我这就回去。”秦瑾瑶笑着站起身,眼眸如水,顾盼生姿。
“那咱们一块走吧。”崔书宁与孟锦悦也跟了上来。
“你们,你们不想要这么好的幽寒香了吗?”宋婉玉不甘心地追问道。
秦月瑶的身子则紧紧绷起。这回设宴,就是要让秦瑾瑶看看自己过得有多好。可方才碎玉的一番话将她的念头击得粉碎。
再加上顾修延的羞辱,秦月瑶气得眼底都红了。
碎玉转过头,看着那香料,忽然挠挠头道:“王妃,不就是幽寒香吗?”
“是啊,你可得让你家主子赔我一盒。”厉盈盈噘嘴道。“都是为了瑾瑶,咱们才退了那香粉的哦。”
“行。”碎玉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秦瑾瑶一怔。“碎玉,那一盒可价值百金。我可没说要赔。”
厉盈盈笑骂一句,正要上前扯秦瑾瑶的袖子,便听见碎玉大大方方笑道;“没事,咱们府里有好几百盒呢,都是殿下的父亲当年打寒漠时,寒漠皇帝进献的。”
好几百盒?还是寒漠皇帝进献的?
崔书宁等人瞪大了双眼。
就连不远处的秦月瑶也一脸难以置信。她这十几盒可是背着高弼从国库偷拿出来的,一共就这么多了。
秦月瑶以为这幽寒香是自己今日的杀招。没想到,竟然连摄政王府的零头都比不上。
而秦瑾瑶偏偏还一脸茫然无知的样子。
秦月瑶的心跌落谷底。她这辈子,难道真就比不过这个秦瑾瑶?
身后的宫女也是寒漠的人,此刻苦笑低声道:“怪不得人家都说禹州富贵,今日可算是见着了。月孤娘娘,您这长姐可真是富贵泼天。”
“住口!”秦月瑶冷冷嗔道。“香料罢了,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女很想说,好东西人家怕也是有的。方才秦瑾瑶更衣的时候,她可是瞧见了,秦瑾瑶的丫鬟身上穿得都是禹州最名贵的料子。
不像她们,只有在这一日才能穿上秦月瑶为她们准备的好绸缎。
平时的衣裳哪件不是灰突突的。
她也想不明白,月孤娘娘为何要在众人面前装出手里阔绰的样子。若总是这样,往后大厉哪里还肯同情寒漠,愿意施舍寒漠。
当晚,秦月瑶气得连晚膳都没吃。
饿着肚子的秦月瑶刚躺在榻上,就听见外头高弼醉酒之后的吵嚷声。
“他吵什么。”秦月瑶不耐烦道。
“娘娘,月孤帝可能是闻到了幽寒香的气味。”宫女战战兢兢答道。
秦月瑶心里一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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