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喝了。”周寒执把那壶青梅酿拿到桌案上荣澜语够不到的位置,充分地发挥了胳膊长的优势。
“其实酒也挺好喝的。”荣澜语的双手握拳,托着自己的双腮道。“果然,时移世易,现在的我跟从前不一样了。”
“我头一次觉得酒好喝,是那壶桃花酿。清甜可口,没有酸涩,也没有苦味。”周寒执淡淡道。
“桃花酿?”酒劲上头,荣澜语有些记不清,一双手却趁机从周寒执手里抢过酒杯。
温润的指尖滑过,柔软顺腻。
“再倒一杯吧,这虾腥气太重。”她的双眼湿漉漉的,带着恳求的意思。
周寒执拿她没办法,自己便将酒壶中的酒全都喝下去,只留下几滴倒在她的杯子里,淡淡道:“就这么多,再没有了,一壶酒都被你喝光了。”
荣澜语往日白皙的脖颈此刻也变得有些粉红,眼神亦是有些迷离起来。
玉藕般的手举着酒杯,她忽然眼神明媚地看向周寒执:“你说,这算不算交杯酒?”
周寒执望着那双眼,顿觉方才大半壶酒的酒力一股脑袭过来,整个人似乎都要沉沉地醉下去。
“周寒执。”荣澜语偏偏还要靠近他。
“多谢你。”
轻如呢喃的声音入耳。
近乎挑衅。
周寒执一双健硕有力的双臂忍不住将人锁在怀里。
荣澜语的耳畔传来他剧烈的心跳声。
也不知是酒意。
还是紧张。
一颗心忽然也跳得剧烈起来。
两颗心似乎彼此比着似的。
越跳越快。
二人的唇越来越近。
一个微微低头,一个略略把头昂起。
深深地吻了下去。
接着,便是一发不可收拾地沉沦。
荣澜语一直以为周寒执性子冷淡,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人分明是一团火,一团几乎要烧得她什么都不剩的火。
他温柔又霸道的席卷而来,让荣澜语的意识渐渐迷失。
……
清韵本是来侍候碗碟的,没想到主子却要了一次水。
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刘妈妈便在旁边笑笑:“别乱说话,好好恭喜夫人吧。”清韵这才想明白,打心眼里高兴道:“娘亲,咱们夫人与大人今日才算是真的成婚了吧。”
刘妈妈点点头。“夫人脸面小,可别大张旗鼓的。特别是新荔那孩子,你嘱咐她,乱说话。”
说罢,她的眉眼也舒展开道:“往后就好了。你听娘的,让宋虎把夫人屋里的床榻撤出去。那碍眼的物件撤走了,咱们夫人才能早早生个胖娃娃。”
“哎。”清韵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带着几分羞赧去吩咐人烧热水。
有些人醉得快,清醒得也快。
要水的时候,荣澜语已经羞得小脸像熟透的红柿子一样了。周寒执将人抱在怀里,只觉得她轻轻盈盈的。
荣澜语闻着他身上的草木香,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柔声道:“周寒执,你会纳妾吗?或者,会休妻吗?”
她又想到今天那身怀六甲的彩琏。
还要柳云月。
还有很多很多人。
周寒执没回答这句话,淡淡道:“还记得咱们站在山顶上那一天吗?”
他把人抱在怀里,声音嘶哑迷人。
“对我而言,这世界现在就跟那天的山顶一样。”
荣澜语心里一热,又听他把方才自己说的几句话尽数还了回来道:“荣澜语,多谢你。”
后头还有几句。
“我喜欢你。”
“只有你和我。”
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任由乌黑的发丝散在锦被上。他的手指从发丝间穿过,轻柔地停留在发梢。
不是新婚,更胜新婚的一夜。
另一边,还有一对夫妻同样是新婚之夜。
曹芳晴与邱成业。
无论心里有多少不甘,曹芳晴都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都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丈夫。这一点,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
邱成业久经床榻,虽有怜香惜玉之心,却依然让曹芳晴饱受苦楚。
要过两次水之后,邱成业鼾声如雷,曹芳晴的双眼却瞪得圆圆的,根本睡不着。她想起白日里看见那抹月白身影。
荣澜语腰肢纤细,容貌过人。即便站在人堆里,也让人难以忽视。
曹芳晴想,我大概这辈子也比不过荣澜语了。
冬天最有趣的事之一,便是新年。赶在过年之前,梧州传来消息,荣秉怀得安置,授县仓大使,主管梧州通县仓储之事。
虽是末流小官,但却能得所居,更有俸禄可拿,与从前流放的日子大不相同。
荣澜语喜不自胜,不光给府里的人赏了银子,更一道做了两套秋衣,算是让大伙一起高兴高兴。
但即便如此,新荔还是撒娇让她再多送根簪子。原来她抱着卿罗阁的账本数了半天,发现光是这绸缎铺子今年的进账就有小三百两。
“还有大人的年俸呢。周平说大人今年的政绩评了优,听说能拿四百五十两银子!”新荔掰着手指头数,把整个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
“不过大人近来也忙得很,听周平说通政司每年快要封印的时候都很忙。不过等陛下封了印就好了,还有两三天的功夫,也快了。”新荔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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