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领着一位弟弟,虽然年岁不大,但贵公子的气势已经长成。
“你给弟弟摘海棠花了吗?”说话的是一位温柔的女子。
芳草师太只看了一眼,便酸得说不出话来。十年前的荣澜语什么样,眼下的荣澜语便是什么样。除了愈发华贵的衣衫和气势,她眉眼里的纯美与聪慧并没有改变半分。
芳草师太嫁过人,自然明白,这种眉眼间的幸福,与嫁得一个好男人密不可分。
“我给弟弟摘海棠花了。我还想摘一朵,晚上给外祖母送去。”女孩声音娇滴滴的,听着却很舒服。
“那皇后娘娘呢?这些花都是皇后娘娘送给你的,你不给她送吗?”荣澜语蹲下身,柔柔问。
女孩脸上有些羞赧,“娘亲提醒得对,是我忘了。我得给皇后娘娘送最好看的。”
“这就对了。”荣澜语揉揉她的头。
这会,里头又走出来一位面容清逸的男子。他双腿修长,肌肉健硕,虽然脸上隐隐有了些细纹,但风采不减当年。
而且,那正一品的官袍实在太有气度,几乎将皇帝的锦绣山河有一半都绣在了上面。
衬得气势如虹,让人不敢直视。
偏偏这样的气势在面对荣澜语的那一刻消失殆尽,竟是带着几分不满道:“你眼里只有念蓉她们两个……”
后头的话,芳草不想再听。
“您洗好了吗?”随心有些不耐烦,指了指芳草师太在水盆上僵住的双手。
芳草师太很快反应过来,退了一步道:“你们进去吧。我身子有些不太舒服,先回去了。”
“不好吧。”恣意挑挑眉。可她毕竟没有人家辈分高,也只能稍稍提醒一句。
“没什么不好的。”芳草的脸色不知从何时沉下来。“我也不瞒你们,这家的周大人曾经喜欢过我,我怕我进去惹这位夫人不高兴,算了吧。”
说罢,她扭头就先走了。
身后,恣意捅捅随心的胳膊。“你信吗?”
随心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我可不信,哄谁呢?你记不记得,上回咱们说起一户姓邱的,也不是什么大官,六品武官那个……”
“我记得我记得。她当时说,那个人也喜欢过他。”恣意想起来了。
“对啊对啊,你记不记得,她之前还说过,她爹是翰林院的大官。真有意思,她爹要是那么厉害,为什么一次也不来看她?我看她是打肿了脸充胖子,这人可真虚荣。”
“就是。”两个人嘀嘀咕咕半晌。
但府里很快出来人相邀,两个人立刻恢复了端庄模样,浅笑着进了门。
另一边的芳草在回到庵中之后,却是再也没下过山。
周府里那和和美美的场景,成了她心里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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