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谌脸部肌肉绷紧:“……”
他转身到桌边坐下说:“找你有正事。”
谢微宁当然知道他绝不会闲着没事来找她,见他明显转移话题,暗自哼哼一声,走过去,抓起茶壶给他倒一杯,也给自己倒一杯。
“热茶。”
她伸手示意,顺便坐下:“请说。”
封谌看了茶好一会儿,才拿起来喝了一口。
“今日教你的那招,晚上自己练得如何?”
谢微宁说:“感觉……还行?”
封谌神色不明:“还行?”
就仿佛在说“怎么能说还行”“身为魔尊怎么能说还行”“他都快要离开了怎么能是还行”。
但他看在这杯茶的份上,到底压了回去。
谢微宁没有察觉他心中复杂的变化,往院外指了一指:“那个木桩就是我练了一晚上的结果。”
她也不知道自己练的算还行还是算不行,所以到最后就叫人搬来一座用于对练的木桩来试着施展一击,就是为了留下来等他来验收。
她穿到魔尊身上,身体本身就有高深的修为和功法手段等,只需她知道该怎么个原理使出来,就完全是不需要她跟别人一样从头费心的修炼,白捡了大便宜。
话虽如此,魔尊教她一个杀招,就这么大半天的时间,她还是不太确定能不能行的。
封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院中多出来一座突兀的木桩,却浑身泛着不明黑气,原本木头的颜色已变得跟黑炭一样,隔着不远的距离甚至能看到那黑色木桩里的细微缝隙,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离得近时,那黑气叫人莫名地不想多接触,从心底叫嚣着要离得远些。
每个魔尊多少都有自己的独门本事,才叫底下人死心塌地的臣服。
在众魔尊还不在意时,魔界的一角,少年一步步成长,直至现在。他成为修罗时,没人关注;成为魔将时,别人只当他天赋异禀;成为魔帅后他又拒绝了他人邀请。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后,一个魔君级别的人物正一点点扩张势力,这个时候魔界还只当他是个狂妄的年轻人,等着他大摔一跤,然而他下一步,眨眼就成了魔尊。
没人知道他那一手诡异的功法叫什么,从何而来,他的手段也仿佛是施展不完似的。
当别人攻破一种时,他又能用出新的更好的来压制,每次都是如此。
有一两个魔尊想来攻下无念城失败后,其余人都暂时保持沉默了。
封谌交给谢微宁的第一个杀招,就是别人还未见过的。
于他的身体来讲不过是随意出手,于别人却是致命一击。
他的功法从不讲形,只讲实。
封谌走过去,只有几步距离时,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自发的抗拒,具体生理表现出来就是寒毛直竖。
他不为所动。
封谌伸出一根手指,附上护身法术,包裹住后,轻轻一碰木桩,然而还未碰到实处,只是接触了黑气,他这护身法术就略显脆弱的碎裂消失。
他这具身体使用这法术,还发挥不出极致。
封谌停住,收回手。
但是这一碰,在两人的视线里,这具方才还站立的木桩,唰的一下化为灰烬,落了一地。
谢微宁惊呆了,蹭得站起来来到他身边,低头看着这一地黑碎片。
她练了很久之后,第一次对木桩用的时候,其实还只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印,后来她再练一会儿,才对着木桩施展,才变成全部都黑,看着也像是有点成效的样子,她才收手。
怎么也没想到成功之后会是这个样子!
有点神奇。
封谌看了半晌,才收回眼神。
“嗯。确实还行。”
谢微宁也很满意:“是有点厉害的。”
她一激动,就忍不住拍了下对方的手臂说:“不错呀。感谢封教练。”
封谌脸色几经变化,而后掸了掸她拍的地方。
“若遇到紧急情况,护法等人来不及替你挡下时,可以用这招。”
他顿了顿,说:“你可知,这招对着人,会是怎样?”
谢微宁一愣。
等她想明白后,刚扬起来没多久的嘴角慢慢地落了下去。
若她是其他身份,封谌是懒得多说的。
但她先前是个凡人。
还是一个……对魔修不似寻常态度的凡人。
封谌近乎冷酷地说:“你早晚要习惯的。”
这回轮到谢微宁心情复杂了。
她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个强者为尊,生死各凭本事的世界,在彻底点明这残酷的事实时,还是忍不住心里沉了一下。
“我知道。”
谢微宁深吸一口气说:“你不用担心。”
毕竟现在也不是她的身体,还是个魔尊,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心软。
“平日有空,你可以进入神府修炼其余法术,若是自己看不懂,就让命魂一招一式教你。”
封谌沉默一会儿,又说:“本尊不到万不得已时,不会用兵器。唯一的一柄剑,也是以我鲜血为引炼化而成的血剑。心念所动便可唤出。”
谢微宁:“懂了。”
平时不用武器,命悬一线再用血剑。
说到这谢微宁也想起来,叮嘱道:“你现在是帝女,等回去后……还是有几点要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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