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鹜心底一跳,当即按住她,抬起眼。
周围都是仙官,你这样说将她置于何地!
侍女这才想起来,闭上嘴,不敢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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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封谌看来不足为道的事,便没有说给谢微宁,只讲了以心头血起誓解除婚约一事。
通录仪那头的人起先是震惊的“啊”出声,之后就陷入默然许久。
封谌等了等,沉声问道:“谢微宁?”
那头一声不响地切断。
封谌皱了皱眉,垂眸看了会儿,才收起通录仪。
他要去日暮城,今晚就得动身,便叫人备上一身寻常的衣物。
外头的护天卫无奈地进来说:“帝女殿下,您昨日严惩仙府内所有侍女,如今她们都还未能走下床办事。您看,要不要先请几名新的侍女来服侍您?”
帝女的贴身之物要他们这些男子来处理,那是万万不可的。
“不必。”
封谌淡淡道:“将此事传话过去。若有人主动应下,就带过来。”
护天卫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心说受这么重的伤,那些侍女大多数修为极低都是仙灵之境,就那两个小仙也受了十鞭十五鞭,有哪个能起得来啊。
他只能行了一礼退下,转而向众侍女传达此事。
护天卫隔着门在外说完,众侍女在屋内趴着,各个苦不堪言。
有人扯着嗓子,担忧问道:“大人,帝女殿下可是有点名道姓要谁去?还是有要求什么?”
护天卫也很同情她们:“并未。殿下只说有人主动就带过去,若没人,我等自然也不会强求你们。”
侍女们齐齐放松下来,临到这时候,她们心里竟是难得没有怨恨,反倒是想说帝女殿下果真还是有点能体谅她们,不会这么苛刻呜呜呜。
芫薇心里正憋着气呢,就听门外似有人推门而出,步伐缓慢却仍有轻微走动的声响。
护天卫见到真有人出来,吃惊道:“你这是……愿意过去?”
来人点点头。
护天卫心下一阵感叹,就将她带过去了。
院内这前后一屋的人,都还在猜测到底是谁这么不要命又这般有勇气,芫薇看着地面却是忽然想到什么,咬了咬牙。
不会是那芙荌吧?应该是了,能这么安静的除了她还有谁?!她还真是……为了在帝女面前表现巩固自己利益而不管不顾了!好啊,当真是好啊!
想到这,芫薇撑着半废的身子,不顾身后众侍女的询问,推开门出去。
院内守着的护天卫见她出来,问道:“芫薇小仙,方才已经带了人过去了,只是备些衣物而已,你还是别操心了,安心养伤吧。”
芫薇朝他勉强一笑说:“没。我就是……想出来行个方便。”
护天卫听后,尴尬地别过脸说:“原来是这样。那小仙请去吧,可当心点,小心扯伤了伤口。”
她笑着应道:“好。”
芫薇走出院子,帝女的仙府不小,如今她们这里都躺着半废的侍女,安排了几个护天卫在院内守着,这院外果真是一个人没有。
她拖着步伐缓慢地来到角落一处,这一路走得有多慢多艰难,她心里就有多能滴出血来。
环顾四周见没有人后,芫薇从怀中拿出一枚纸鹤,凝神写上几行字后,就将纸鹤送出去。
纸鹤飞入空中,离远一段距离后呈半透明,没过多久,这枚纸鹤悠悠降落,显出身影,落入到某一人手中。
对方打开来一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这谢微宁又在搞什么名堂?”
纸鹤从她指尖落下,顷刻间燃起火焰烧至虚无。
“再派一人跟上她,看看她要干什么。”
“芫薇既然失宠,怕是不顶用了,但她这些年也帮了我许多,送去一些上品丹药给她,再挑一件法宝,就当是这次的补偿吧。”
旁边人应道:“是。”
?
当天夜里,换装成寻常仙修打扮的封谌,带着帷帽,领着同样带着面纱的芙荌踏出了不御门。
护天卫被通知帝女这两日要闭关静修不得外人打扰,任何人都不行,不疑有他,便分布在仙府各处看守,免得有不长眼的人想要闯入。
殊不知,他们的帝女已经暗中出门了。
大约是这些年来从未有人见过帝女换下白衣的样子,也未曾想过帝女会隐藏身份出行,此次出来在外,饶是走在街上,都没人发觉她二人的异常。
封谌路过一处,忽地停住。
他道:“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蠢人。”
芙荌应了一声,却有不解地看向她。
封谌抬了抬下颚示意,淡漠道:“此次出行我也不需要一个半废的人跟着,进去,不要让我等太久。”
芙荌见状,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面前是一处医修开的医馆。
她愣了愣,才明白对方是要她疗好伤再走,心头触动,向帝女稍稍俯身,而后加快脚步走进去。
虽是夜晚,但这大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来往的人不少,叫喝声也不少,还有几处饭馆和小摊飘来阵阵肉香,小孩们举着糖人在街上到处乱窜。
如此吵闹的景象,封谌却是一派平静的模样,在帷帽的遮掩下,他抬了抬眼,视线不经意间落向一处,轻蔑地勾了勾嘴角,而后又自然地挪开,向旁走了几步,在医馆对面的一处面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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