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涟遥恍惚道:“喝了酒,忘了。这酒怕是仙帝把酿的千年老酒都给拿出来了,他可真舍得啊……”
浮凝:“涟遥,你醉了,我叫侍女将你扶下去休息吧。”
傅涟遥将她的手打掉,身子微晃地坐回去道:“我不走,我也不用休息,我没醉。这可是四界之人的宴席,这样难得祥和的景象,岂是能常见的,我不能走。”
“若是……”傅涟遥垂头看着酒水荡出的波纹,嘴角扬起,似是痴笑道,“若是兄长见到这幅画面,应该会很高兴。高兴他所盼望的,终于实现了。他要是看到了,该有多好……”
说着说着,她眼眸中涌出一道滚烫的泪水。
浮凝见状便没了声,回到位置上,不免低声与封禹说:“她真是越来越痴傻了。”
封禹道:“当年那场大战,死伤无数,如今过去了几百年,也就只有她还没走出来。倒也是奇怪……”
兄长英勇战死,会叫人这样怀念?他依稀记得下界凡人家中有人战死,也只是记挂了十几年二十几年,而后悲痛的情绪便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浮凝怪道:“她就是喝醉酒,念起往事而已,看你说的!算了,不管她了。”
说那些胡话,她就是先前有些动怒,这会儿看对方那样子也都消气了。
?
宴席过后,未时一到,仙品大会便正式开始。
因大会对外开放,所有人都赶来一看,浮空岛屿上除规定给前来的三界观赏的位置外,各处的看台都坐满了人,坐不下的,便直接到斗法台下,在结界之外观看。
当然,仙帝仙后及三界之人所处的位置,中心还有一座仙官掌管的观云境,若有精彩对决,便有其他仙官拿着另一个观云境到斗法台外掌控。
谢微宁愿称之为,现场转播。
别人看转播,她得看现场。
于是,所有人就看到,魔主带着他的两位护法,来到了帝女的斗法台下面,几场下来,一动不动。
如此明目张胆,无所顾忌,让众人为之震惊。
仙帝仙后看在眼里,其余三界也都看在眼里。
魔界三位长老,表情也是很复杂。
大长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虽说他们主上从前还是魔尊时,便与帝女来往,又说只是“作戏而已”,可眼下成了魔主,也并未吩咐什么,暗中筹备也没有,看上去对仙界并无动手的想法,就算是作戏,能做到这种程度……都让他有些怀疑了。
他虽是不耻用那种不妥的手段,但眼看着魔主真不打算出手,他也不知道心情该是如何了。
三长老说:“真是不知道主上心中是如何想得,若是真不打算对仙界出手,那我等过往的准备,岂不是付之东流了。”
二长老老神在在道:“我等还不是按照主上的命令来做事,想那么多做什么?”
大长老也说:“是啊,总之,主上开心就好。”
三长老无语:“……”
那头所有人都觉得帝女第一场应当会赢得比较轻松,毕竟她也不至于上来就落败,却也没有值得关注的,等帝女先赢个几场再去看看吧,更多的是想看看旁边曲涟之和江若鹜是如何出手的,这两人的路数他们说不定可以学学。
谁都这样想,这样一来,帝女那边的斗法台下倒是人比较少了。
谢微宁带着左右护法来时,竟还能找到看台上有好多空的座位。
“主上,我们是要坐在哪里?”夺枭见魔主不动,出声询问。
谢微宁:“不坐。”
她说:“就在这下方,站着看。”
这种斗法在看台上看又有什么意思?还是在台下站着,既有气势,又能近距离看调动激情。
她顺便走过去跟芙荌站在一起,看着台上。
芙荌觉得魔主气势吓人,悄悄地挪了几步路。
听到一声鼓响后,双方上台。
又是一声鼓响,比试正式开始。
谢微宁只看封谌站在原地不动如山,对面之人似是忍不住了,欺身上前,而后两人身形成残影,一来一回,场面上法术亮起,紧接着就听“砰”的一声响起。
她再去看,那对面的人就已经摔到台下了。
谢微宁:……?
她揉了揉眼。
抬头便见上面的封谌,仙袍飘飘,如同世外高人一样,微微俯视着望着她。
仿佛在以此举来证实,他昨日所说的确实不假,他不需要那些外力帮助,便能轻而易举赢得胜利。
谢微宁:有被眼神蔑视到。
之前帝女在仙界设下擂台打破谣言一事,魔界之人都只听说过,未曾见到,左右护法也是怔住,视线在帝女与台下之人上来回,似是不可置信。
谢微宁回过神来,立马拍手鼓掌。
封谌从台上跳下,周身淡然,掸了掸衣袖。
谢微宁跑过去小声说:“帅!”
封谌:“……”
他表情一僵,而后不自然地将她还在拍的手按住:“不必拊掌。”
众人还围在江若鹜和曲涟之下方讨论,吵闹得不行,却只听没过多久,约莫一刻钟还不到一点的样子,不远处有仙官高喊道:“胜——”
他们这边实在太吵,听不清名字,隐隐听到个谢字,但最后那个胜字听得最清楚。
“有人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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