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池瑾言救回二姐,赶去考试的那一日,刑部尚书带着圣上的口谕去了贡院,将耿子石抓进了刑部大牢,虽然罪证齐全,但陛下却迟迟未能定罪。
后来耿将军去皇宫求情,皇上并未放了耿子石,自那日起,耿将军日日来他们池府,目的自然是为了道歉。
最恶心人的一点是,耿将军叫四十个人抬着十箱的金银珠宝去了他们池府,一路上百姓们围观着,听闻那十箱都是金银珠宝,百姓们目瞪口呆,这得要花几辈子!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关于这事也有了很多其他的看法。
有的人支持池府继续讨个公道。
有的人替耿府发声,说耿小公子自小没了亲娘,一时想左了才做下了错事,但都是情有可原,何况池二公子本人没什么事,人家耿府既然拿了这么多的诚意来道歉,又何必咄咄逼人!
说这话的,自然就有喷他的,说人家池二公子现在没事,那是人家运气好,躲过一劫,那运气不好的早就尸骨下葬了,岂由他们替人家做主原谅!
双方争执不停,围观在池府门口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是第一件事。
第二,当日池瑾言去了贡院之后,太子殿下亲自送二小姐回了池府,池父送走太子殿下后,大发雷霆,将二小姐关在了自己院子里,没有他的允许,二小姐不可出门。
这几日太子殿下来过府上一次,明着是和池秉文闲谈,实则是想看望二小姐,可惜都被池秉文挡了回去。
太子殿下似乎明白池大人的意思,自那以后再没有来过府上。
此乃第二件事。
自二小姐回来没几日,府上对外宣称柳姨娘和三小姐突然暴毙,但府上并未挂丧幡,三公子为了此事跟池父吵了起来,三公子虽然不清楚三小姐发生了何事,或者说做错了什么,但无论如何,人死如灯灭,何况她还是池父的孩子。
没想到池父连丧幡都不愿意挂,好似府上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似的。
这几日三公子都不愿意待在府上,天不亮就出了府,快要宵禁了才回到府上,池父气得不轻。
还有最后一件事。
府上的一些下人被人秘密带走审问,过了两日又被放了回来,长风也是今日才回来的。
被带走之前,老爷吩咐他们问什么就说什么,不必藏着掖着。
一路上被人蒙着眼睛关到了密室,那些人问他的都是关于柳姨娘和三小姐的事,因为老爷之前有嘱托,所以长风很配合。
他在那里倒是并未受什么苦头,就是整个人关在一个黑漆漆地小屋里,听不见任何声音,那种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池瑾言听着长风的禀告,眼神眯了眯,看样子太子将池萱萱的身份告诉了陛下,而带走长风等人的应该是皇上的亲卫。
马车很快回到了池府,池瑾言下马车时,瞥了一眼不远处看热闹的百姓,幽暗深邃的星眸闪过一抹复杂。
池府前院大堂,耿南诚面上带着熟络,道:“池大人,我那不孝子实在是不像话,若不是现在进了刑部,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早知道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当初他娘生下他的时候,我就掐死他!”
池秉文眼底闪过一道不耐烦,嘴上客气劝道:“耿将军此话严重了。”
“唉,都怪他娘走得早,我没能好好教导那不孝子,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啊!”说着耿南诚声音有些哽咽。
池秉文眼神一暗,老匹夫话说的好听,那事办的却是恶心人,当谁是傻子呢,想道歉就来道歉,还大摇大摆地送来十箱金银珠宝算怎么回事!
这是打谁的脸呢!
一想到此事是陛下的意思,池秉文心头一堵,他眼皮遮着眼睛,眼底时不时地闪过暗光,心里某个想法越演越烈。
恰在此时,池瑾言进了大堂,他向耿将军行礼道:“见过镇国将军。”
耿南诚忙伸手虚扶了一下池瑾言,他道:“这就是瑾言吧,瞧着真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不愧是会元郎,叫我伯父就好,今日会试都结束了吧?”
“耿将军此话严重了,如今陛下下令会试重考,此次会元名头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小生万不可担起这个名头。”
耿南诚哈哈大笑:“瑾言果然谨言慎行!”
池秉文接话道:“耿将军莫要打趣他了,这孩子面皮薄。”
耿南诚一脸不赞同,一味地夸着池瑾言,偶尔说起自己那不孝子,却是声泪俱下。
叫人看了心生不忍。
可惜池秉文和池瑾言都未相信,但耿南诚本身就是个老狐狸,即便如此,他依然神情自若,话里话外就是他家子石比不上池瑾言,现在还在牢里面受苦,这一切都怪他。
他没保护好他娘,害的子石小小年纪没了娘,因着子石是最小的孩子,他难免有些宠溺,又怜惜子石没有亲娘的照顾,所以很多事都让着他。
他的哥哥们对子石也很疼爱,在他眼里,子石那孩子一直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真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若不是亲自问了曹大人那些证人确实没有撒谎,他都没法确信那些害人的事竟是子石那孩子想出来的。
后来他亲自审问了子石院子里的人,原来子石手下有一个人,最得子石的信任,很多事都是那人跟子石提的,子石他偏听偏信,这才做下了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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