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瑾言脚步一顿,他拧了一下眉头,背后之人手段狠辣,既然如此,为何又要放走柯夫人?
难道是想利用柯夫人,找出什么人来?
又或者说之前抓走柯家人的,不是幕后主使,而是想要找出幕后主使的人,只是他们用尽了手段,都没有审出来?所以才主动扔出这个诱饵,钓出背后之人,只是没想到他也在找幕后之人,所以妨碍了那人的计划。
池瑾言想了又想,觉得这个推理也不对,倘若事情真如他所猜测的那样,那人为何将柯夫人的舌头割掉,手指切掉。
听大夫的意思,这些伤口已经有三个月了,说明那人早就切了柯夫人的舌头和手指,想让她说不了话。
只有幕后之人才会想让人开不了口,说不了秘密。
所以,柯夫人其实是被人救出来的?
那人故意将柯夫人丢在街上,企图让人注意到这件事,却又不敢做的太明显,深怕被人查到些什么。
池瑾言的眼底划过阵阵幽光,似乎背后一双手推动着这一切。
他抬头望着夜空,明亮的月亮高高地挂在上面,一些星星被遮掩了锋芒,却又执着地闪着属于自己的光芒。
池瑾言问道:“你们将那夫人带走时,有人跟踪过你们吗?”
安财摇了摇头,一脸肯定道:“主子放心,奴才从小对这方面敏感,奴才敢保障绝没有被人跟踪的情况。”
池瑾言看了一眼长风,长风点点头,他道:“属下找到安财的时候,就发现他那人特别狡诈,无论是多难的事情,交给他去做都能办好,且还不会被人发现,属下也好奇了一阵,暗地里曾跟踪过他,第一次就被他跟丢了。”
安财眼睛含着笑意。
池瑾言点了点头,神情淡淡,长风和安财也不知主子是相信,还是没相信。
池瑾言进了屋,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柯夫人,柯夫人被他的手下带回来后,因着男女有别,又怕找其他人帮忙走漏了消息,只能亲自动手给柯夫人洗了脸,将打结的头发全部梳在后面,整整齐齐,露出了全部的脸。
柯夫人神情麻木,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池瑾言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他吩咐道:“按大夫说的方子给她用药,若是哪一日她神情有很大的变化,及时禀告我。”
“是。”
……
陛下有旨,永顺县匪徒谋害朝廷命官,残害无辜百姓,起兵谋反,罪无可恕,三日后,午门处斩!
与此同时,池瑾言因为在永顺县瘟疫一事上有功,被封五品大理寺左寺丞。
太子也被安排进了户部。
陛下的旨意一出,朝野上下很多人的心又乱了。
太子殿下进了户部,池瑾言晋升五品官那点事倒是不足为提。
只是对很多人来说,池瑾言三元及第,状元出身,屡次立功,晋升飞快。
不到半年的功夫,从一开始的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升到了如今的正五品大理寺左寺丞,这是什么运气?
有看不惯的,上奏请求陛下收回旨意,自然也有巴结的。
自池瑾言被封大理寺左寺丞的旨意下来没多久,不少人前去池府提出结亲的意思,池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踩坏了。
而且大多都是一品到三品大臣的嫡女。
程慧一改往日的苦色,面上带着笑意,人也渐渐丰腴了些,但她知道儿子这几日必然忙碌,也不曾将这事打扰他。
她之前早就想过,阿言的婚事得阿言点头了才行,因此当老太太过问时,她连忙解释道:“老爷说阿言的婚事不急,让咱们先看看,这结亲的事不是小事,马虎不得。而且阿言他炙手可热,朝中的局势也不明朗,若是未来的亲家跟了哪位皇子,想要这从龙之功,到时候连累了阿言,那可是害苦了阿言,也会害了咱们一家。”
老太太一听,立马收了心思,当年大孙子选孙媳的时候,就是儿子和她商量的,她也觉着温家不错,如今到了瑾言,她自然关心关心。
只是她心底总是怕瑾言媳妇的出身高于瑾宸媳妇,这是将瑾宸置于何地。
既然儿子发话,还说了此事不急,她也没讨人嫌继续追问。
程慧看老太太歇了心思,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早就清楚老太太的心思,明明阿言那么好,还升了官,却不见老太太露出喜色。
究竟原因,还不是因为瑾宸还是正六品的淮安府通判,而阿言已经是正五品的大理寺左寺丞。
嫡长子不如弟弟,老太太心底不高兴。
程慧可不管老太太高不高兴,阿言高兴她才高兴。
沉香苑里,程慧穿着一身寝衣,懒懒地躺在榻上,和李嬷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她忽然有些感慨,当初阿言进了刑部大牢,曾经那些巴结她的人,不仅不见她派去求情的人,有的甚至还冷嘲热讽,觉着他们池府完了。
结果一转眼阿言出来了,他还考上了状元,只是有些波折。
程慧以为阿言考中了状元,说亲的人家即便不是门当户对的,也该是大户人家的嫡长女。
结果虽然来的是大户人家,提的人却是家中庶女。
当时她气的不轻,却也不敢将此事告诉阿言,深怕阿言心里头难受。
如今她细细想来,觉着阿言这一路走着,绝不是靠运气得的官职,她这边琢磨着儿子的婚姻大事,总要替儿子把把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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