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会会她的老朋友了。
……
金銮殿。
高高的穹顶令人望而生畏,整整八根刻画着鎏金花纹的实心沉木矗立于大殿之中,支撑着这金碧辉煌。
登基礼散,众臣回家,大殿一片空荡荡。
最上面,女帝庄严地坐在龙椅上,头戴沉重的冠冕,下巴高昂,俯视下方的蝼蚁,其左边四个男子,右边也四个男子,呈半包围之势。
而这个“蝼蚁”,正是秦沐淼。
她刚被人从小角落里拖到大殿的正中央,匍匐在地上。
酷刑不是说着玩儿的,她现在满脸血,全身上下都痛得麻木了,也就十根手指能勉强动一动了。
见她一身落魄,苏西娥勾唇一笑,款步而下,身边有男子想要跟着她下来,她手掌立住,“不用。”
她要单独,和这位老朋友叙叙旧。
长长的裙摆拖了几尺远,她一步步走到秦沐淼面前,自上而下地睨着她。
欣赏了会儿她的惨样后,才一字一顿道:“秦沐淼,你永远也比不过我,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如同丧家之犬,你就不该跟我比。”
“家破人亡的滋味怎么样?你的好哥哥,现在拜在我的石榴裙之下,他眼睁睁看着你被折磨成这样,也没有半分心疼呢。”
说着,她捂嘴笑了起来,优越感油然而生,上辈子输了又怎样,这辈子,她赢得彻彻底底。
“对了,”苏西娥故作无辜,“你未来的夫君,现在也是我的了。”
“哦。”
秦沐淼满不在乎,就算更多恶毒的话语也影响不到她,作为曾经的旁观者,即使现已入局,她也做不到成为一个局中人。
还是身上的伤更为要紧。
回忆着原主曾学过的治疗术,她尝试引灵气入体,指尖在空中画了个符,拍入额头里。
好在她学习能力强,原主学了好久都没能学会的治疗术,在她手里倒是一次便成。
“你干什么!”
谁知这符她刚刚拍进去,上方便飞下来一人,狠狠地提起她后颈的衣服来,将她甩至柱子旁,语气里有丝恨铁不成钢道:“淼淼,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想要伤害西娥!”
看他目光戚戚,双眼发红,好似她又干了什么坏事,秦沐淼一愣后,爆粗口:“你有病啊。”
却见那男子更伤心了一般,眼角竟垂下一滴泪。
“!”
救命,这里有个脑残。
秦景伤心道:“淼淼,你真的变了,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被他刚刚那一甩,甩出来了内伤,秦沐淼嘴角留下一丝血。
得,治疗术白用了。
面前这男子丝毫没有发现因为他,她的伤势才加重。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捂胸喃喃道:“爹娘因为你死了,我原谅你,可你到了现在,竟还想要伤害西娥。”
他又指着上面的某个人道:“看看,和你一起长大,一向最宠你的阮哥哥也不再帮你了,你还不懂吗!”
她狠狠地不懂了。
她啥都没干啊。
“你话,能说明白点吗。”
面前的男子一脸大义凛然,指着她道:“说,你刚刚画反符,是不是还想害西娥?”
她哪知道什么正符反符,她就只知道按记忆中那符的模样画,但这人也挺搞笑,挺不分青红皂白。
她靠在柱子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打量了面前这男子几眼,这应该就是从小到大一直宠爱女配的哥哥。
可是,两人现在的处境,让宠爱二字变得格外可笑。
“秦景,你也不过如此。”
冷淡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吐露出来,再没有以前的小女儿情态,这转变逼得秦景一怔。
“你说什么?”
他不敢相信,一向娇花似的妹妹,竟然和他这么说话。
“我说你蠢,你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反倒去相信一个外人,说我害了爹娘,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谈结果的都是流氓。
她看完整本书,秦家老爷夫人是政治下的牺牲品,现在平白无故被怪在原主身上,简直可笑,追根究底,害了秦家父母的,反而是秦景自己,因为喜欢苏西娥就径自站队,惹得老皇帝猜忌秦家父母。
突然觉得原主有些可怜,反正局面已成这样,不如帮忙去去原主的郁气。
“我怎么没有证据,是你闹着要和去山上祈福,爹娘才在山上遇难!”
秦景眼睛瞪大,声音提高,像是要力证自己的正确。
“爹娘被山匪所杀,你不去踏平那匪寨,反而将过错怪在我身上,其一无能,”秦沐淼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苏西娥,“其二,你凭事情表面就认定真相,不去深度调查,这是蠢。”
逻辑清晰,口齿伶俐,再一次逼得秦景讷讷不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妹妹。
“你,你……”
“你什么你。”
“呵,别吵了,”苏西娥在一旁讥笑,她道,“秦沐淼,你勾结叛党已证据确凿,现在给你两条路。”
她睥睨一笑,“一是向我求饶,二是去仁和殿。”
但无论哪一条路,她都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罪行不到去仁和殿的地步,贬为庶人罢。”低沉的声音从上头传来,龙椅前面,一男子身着紫袍,身高八尺,伟岸挺拔,负手于背后,眼里沉沉灭灭,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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