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栩意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柏憬的。
    从很多年以前。
    其实她想的很简单，她不想柏憬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她，想继续明目张胆地享受他的偏爱，想试着，对他好一点。
    说完那句话以后，唐栩意低着脑袋，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似乎在乖乖等待他的“审判”，又偷偷抬起眼，分出点余光去观察柏憬的表情。
    恰好和柏憬注视着她的目光撞上。
    偷看被当事人逮了个正着儿，唐栩意脸红了红，老老实实和柏油马路相亲相爱了。
    唐栩意都快把地面盯出一个洞，柏憬依旧没有说话。她不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巴巴地等了会儿，忍不住催促：“答不答应你倒是给个话啊……”
    还有个大活人在这里等着他回复呢。
    见她开始催促，柏憬神色稍顿，不过也就一瞬间，很快，他喉咙滚了滚，忽地笑了一声。
    这一笑莫名其妙的，唐栩意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觉得他在嘲笑她：“你笑什么？”
    “唐栩意。”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柏憬终于开了口，语气不咸不淡的，听不出他目前的情绪，“你以前没求人办过事？”
    这是在指责她态度不好了。
    “没有。”唐栩意诚恳道，“你是第一个。”
    柏憬唇角弧度稍稍扩大了些。
    天色太暗，唐栩意没能看清柏憬脸上的笑，以为他还在生气，她咬了下唇，从脑子里搜出以前看的言情小说的套路，手勾上他肩膀，柔软无骨的身子径直贴了上去。
    “柏……哥哥。”唐栩意忍着羞耻，如果这里有灯，就会发现她现在就像个烧开的茶壶，从头到脚烫得惊人，嗓音也在打颤，踮起脚尖凑到他耳侧，轻轻吹了口气，“周末陪你做。”
    柏憬眉心重重一跳。
    偏偏小茶壶不肯就这么放过他，明明自己都快熟了，还在费心撩拨：“你，你在床上想怎么样都行。”
    “原谅我好吗，哥哥？”
    **
    唐栩意从没对数学竞赛抱有如此高的敬意过。
    事后回到家，她回想着自己说的那些话，捂住脸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恨不得找个枕头闷死算了。
    她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啊！
    当然柏憬的反应的确很强烈就是了，抱着她狠狠吻了一通，仿佛要把她拆吞入腹的力度，吻得唐栩意差点缺氧，腰还有点疼。
    “唐栩意，谁教你说这种话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又生气了，搂着她的力道很重，还惩罚性地掐了下她的腰，“不准对别人说这种话，这话只能作为情趣，你的身体不是讨好任何人的工具。”
    唐栩意冤枉得要命，如果不是柏憬油盐不进的态度，她哪至于用这招：“那你到底原不原谅我啊。”
    “我就没生气过。”柏憬叹了口气，揉揉她脑袋，手感好又多揉了几下，“本来的打算是，如果竞赛这两周你不来找我，我就去找你的。”
    话音刚落，他又自嘲般笑了下：“不过对你肯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好了，就当普通朋友看待吧。”
    唐栩意不喜欢听这话，闻言皱了皱眉，又很快自己想开，理直气壮道：“那我们现在和好了，你对我得比以前还要好。”
    “嗯。”
    “你也不许对别人好。”她很霸道，“不许给别的女同学讲题，不许对别人笑，给我讲题不许嘲笑我笨。”
    “我什么时候嘲笑过你笨？”
    “我不管！”因着柏憬的“狡辩”，唐栩意极其不满，“学霸对学渣总是会有一种天然歧视的，可能你没有感觉到，但是我就很难过，还有人老拿我和你比较，说实验班的差距是全校最大的。”
    这柏憬倒是真的不知道。
    “我的错。”他悉数认下，“以后不会再有人嘲笑你了。”
    “好吧。”唐栩意吸吸鼻子，她本来不想哭的，但是一年多的委屈翻涌上来，她根本止不住，“可我现在不想留在实验班了。”
    她在这个班级只感受到无尽的压力，如果不是为了膈应柏憬，她才不会留在那。
    “不行。”柏憬拒绝，他放软声线，低声哄她，“我希望每天都能见到你。以后你待在我身边，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那好吧。”
    唐栩意也就随便说说，她还有林如呢，哪那么容易走。
    而且就算她想走，她爸妈也不一定愿意。
    柏憬亲亲她眼睛，把她送上出租车：“意……意，周末在家等我。”
    “你可以喊意宝。”唐栩意小声说，“我当时故意气你的。”
    柏憬一愣，而后不由得失笑，又亲亲她的眼睛，语气很温柔：“嗯，意宝乖，在家等我。”
    手机消息的提示音令唐栩意回过神。
    她点开微信，是柏憬发来的消息：【早点睡，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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