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吩咐下来的差事,哭着跪着也得办好,一行人出了王府,才算松了口气,冯氏拍着胸脯道:“这些年我也没这般动魄惊心过,刚刚真是胆寒。”
冯氏一个深宅妇人,连个大官都没见过,丽妃娘娘贤身贵体,有天家的风范,冯氏生怕说错一句,出来后额角冒着细汗,再也不想觐见一次。
湘玉也没好哪去,虽说她有成人的灵魂,可现代人人平等啊,比封建社会宽松好多,好在跟汤嬷嬷学了规矩,不至于慌神。
苏鸿良和苏重秉到底是男子,神色从容,湘玉问哥哥:“大哥你刚刚怕吗?”
苏重秉大步向前行进,淡然道:“和平时见夫子同窗也无甚差别。”
湘玉:镇定自若、稳若泰山、波澜不惊这些成语已经不足与形容苏重秉了,如果可以在他脸上刻字,那么苏重秉脸上一定写着:装逼如风,常伴吾身。
回府后湘莲在二门里张望,见湘玉过来舒了一口气,两姐妹拉着手回小院,湘莲问:“我听说你跟着太太去见丽妃娘娘了,家里谁也不知是何事,我有些担心,发生了何事?”
湘玉把经过简单和湘莲复述了一遍,湘莲听着心惊肉跳:“明日起陪公主玩耍?”湘玉点点头,湘莲又说了一句:“你可小心点,纵然公主小,但到底从小娇生惯养,公主金枝玉叶,容不得一点差池,也难为你了,熬过这几天吧,等丽妃娘娘回宫便好了。”
湘玉也是这样想,左不过就这几天而已。晚间冯氏把湘玉叫到正房,细细的嘱咐了不少,又寻来汤嬷嬷,和湘玉说丽妃娘娘的秉性,别一不小心触了娘娘的忌讳。
冯氏问苏鸿良,丽妃娘娘是何意思,苏鸿良也不解其意,娘娘丝毫没生气,不像是要迁怒的意思,估摸真是单纯陪陪公主而已。
说简单了是陪伴公主,可苏鸿良想的更深一层,从他本心来讲,并不想与丽妃一党扯上关系,纵然苏家表面中立,可丽妃娘娘也算朝中眼线众多,必定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不会看不出苏家赵家的倾向。
丽妃娘娘下了吩咐,无论心里多不情不愿,也得遵旨,玉姐儿平时看着顽皮淘气,到了丽妃娘娘跟前举止自然,进退得宜,也是冯氏教的好,心里对冯氏更高看了几层。
晚间苏鸿良歇在了正房,冯氏忧心湘玉,絮絮叨叨和苏鸿良说个不停,苏鸿良也不烦,耐着性子款语温言劝慰着,二人有了共同的话题,围绕湘玉展开了回忆,从湘玉襁褓、孩提时追忆到了现今。苏鸿良越看冯氏越觉得她温柔敦厚,不知不觉眼梢爬满了情意,拥着冯氏滚上了榻,*一夜值千金,自是没有辜负。
一大清早,湘玉就被唤醒,屋子里还掌着灯,外面一片漆黑,转头问采薇:“什么时辰了?”
采薇把帕子浸在铜盆里,在清水里揉了两下,把绞好的帕子递给湘玉:“寅时快过了,汤嬷嬷昨日嘱咐我们早些叫小姐。”
那就是还不到五点啊,鸡鸣三遍天将亮,湘玉忍下睡回笼觉的冲动,眯着眼睛盥洗,今日穿的衣裳汤嬷嬷昨晚便备好了,采薇帮着湘玉穿戴整齐,她机械的吃完早饭,天也才微微亮。赵妈妈张罗着备马车,一切打点停当,湘玉便坐马车往王府赶。
上次来湘玉没仔细看,原来王府大门前左右各有一座石狮子,一雄一雌分列两边,气派不凡,还是昨日的小太监引路,小太监说丽妃娘娘在正堂和家里人会面,娘娘吩咐下来,苏七小姐若是到了,直接引到九公主院子便可。
九公主见了湘玉十分开心,扔下手里的铜钱编狮子玩具,一下子拥住了湘玉:“我们今日掷飞镖吧,我也想中靶心。你不知道,自从前日从夜市回来,七哥让太监抬了一个靶子过来,整日练呢。”
湘玉心里想,公主不过四岁,能扔中靶子就不错了,想中十环无异于异想天开,可她的职责就是哄公主开心,她想练,那便练吧……
至于七皇子,湘玉有点忧心,希望自己的“出色”表现没惹起七皇子的嫌憎,小小年纪,心里可得阳光灿烂些啊……
九公主带着湘玉去找七哥,古人讲究男女之大防,男女不杂坐,不亲授,谨守礼法。好在双方年纪都小,黄口小二哪知儿女情长,再者说,以苏老爹目前的官位,不是她妄自菲薄,连皇子侧妃的位份都摸不着……
许是方便兄妹俩在一起玩耍,住所离得很近,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正如九公主所说,七皇子在练习飞镖。
湘玉默默的低头站在一边,只能见到七皇子鸦青色条锦绒鞋面。他见九公主带湘玉过来,有种秘密被人窥探到的狼狈,敛了一下心神,让太监端来清水净手,若无其事道:“你们两个进来吧。”
那晚见九公主任性的和七皇子撒娇,可见兄妹俩即便同父异母,感情也很亲厚,七皇子看起来温润平易,没有架子。
九公主说要玩飞镖,跑到外面拿着飞镖便扔,一个飞镖飞出去,砸在了小太监的裤脚上,小太监慌忙跪下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第44章 晚膳
七皇子笑道:“快起来吧,公主没想罚你,你们都躲远些。”
孩子玩游戏没有长性,不过一小会公主便腻了,缠着湘玉问玩什么,湘玉想起在现代,自己小时候玩的分线游戏,特别简单,就是拿一条毛线,打结变成圆形,一个人撑在双手间,另一人挑线变换花样撑在自己手里,直到其中一个人挑不出来认输,名字她不知道,小时候这个小游戏可谓风靡一时,此刻用来消磨时间刚刚好,简单易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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