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婶缝纫手艺不好,技巧活她干不来,但是可以打打下手,量尺寸裁布,纳纳鞋底,周婶简单跟桑红芹说了一番,他们就做这十里八村的生意,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手艺好,不愁没客人。
做裁缝得需要有许可证,就是类似一个合格的证书,允许你做这件事,许可证不难,周队长就可以搞定,村子里的裁缝大多是一些身体有残疾的,算是照顾照顾。周婶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右耳朵听不清楚,严格来说也算是残疾人。
桑红芹说考虑考虑,周婶也没意外,这也算是一件大事,一家人肯定得好好商量商量,周婶就是看上了桑红芹做衣服的好手艺,跟城里那些老裁缝比不了,但是在村里面绝对算是巧手,两个人搭伙各有各有长处。
白灵觉得周婶的意见不错,周婶能拿到许可证,还有缝纫机等做裁缝的物件,桑红芹有一手的好手艺,两个人搭在一起,取长补短。白灵想,手艺其实没那么重要,最起码目前是这样,人们拿着布料,做大众的款式就行,只是一般人没有这个经营资格。
划粉、黄铜市尺、烧炭的熨斗等物件准备好,桑红芹跟周婶开始商议,打算在周家腾出一个小屋子出来,那间屋子正好在院门口附近,就当两个人的裁缝铺子用,做衣服就来屋子做。
现在村民做衣服,让裁缝住家的很少,住家一般都得管吃管喝,有那粮食还想自己家多吃两口呢,所以大多数人就是量量尺寸,把布料放下,先大致估摸出大小来,剩下的布料客人还得带走。一般量尺寸会富裕出一点,客人也能理解,怎么也得有点损耗。
农村妇女下地干活,力气上远远不如大男人,搞搞副业最适合,还能挣点零花钱,政府也鼓励这个,周叔是队长,家里的亲戚还有在县城当官的,根子硬不怕事。
桑红芹跟孙玉柱都有副业干,白灵回县城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除了在空间里种种粮食,就是看书,六十年代考正式教师不算太复杂,最起码没有黑幕,都是各凭本事。
还有几个月考试,白灵掰着手指头算算,时间远远来得及,现在背书正好,至于面试就全凭发挥,办公室里的老师们经验丰富,给白灵指点一二,能涨不少经验。
白灵现在工作比开始要忙的多,她还兼着五年级两个班的《农业常识》课,农业常识讲的就是一些农业生产的基本规律跟知识,比如关于春耕有一课是这么讲的:春耕深一寸,顶上一遍粪,春耕多一遍,秋收多一石,努力增产爱国家,生产模范人人夸。
白灵上课就是捧着书照本宣科,她唯一的农业生产经验,还是那两次学校组织下田,她不懂,学生更不懂,无非就是摇头晃脑背诵内容,白灵按照字面的意思讲讲,一堂课就算完成。
白灵一天得上不少节课,同样的东西两三个班重复讲,现在没有胖大海可以喝,白灵上课总会随身携带小铝壶,讲课的间隙喝上几口,一堂课下来,小铝壶的水见了底,嗓子还是火烧火燎。
当老师最费嗓子,声音小了学生听不见,声音大了自己嗓子疼,学校有锅炉房可以接水,学生老师都去这接,下课的间隙白灵过去,前面都是排队的学生,瞧见白灵主动让开一条路:白老师你先接。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张张幼稚的小脸,两只胳膊加一起还没水杯粗,白灵站在最后面:“你们先接,老师不着急。”
白灵接了水回办公室加几颗金银花进去,金银花是晒干的,胖婶院里种了几棵金银花,把盛开的花朵摘下来晾干做成干花,她闺女在供销社整天和人打交道费嗓子,所以胖婶年年准备点金银花给文桂喝。
胖婶心肠热,白灵一个人在县城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所以平日里不少帮忙,白灵当老师更毁嗓子,于是给了白灵一小把。
嗓子如果毁了是不可逆的,所以白灵平时很注意护嗓,反观其他老教师,有的年纪不大,才四十多岁声音嘶哑,已经毁了声带,她每天多喝点水,多少也能缓解一些。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没想到还惹出一场风波。
有人给校长写匿名信,说白灵上课不认真教学,不停的喝水,耽误了学生们宝贵的课堂时间,这是工作态度问题,是人品上的污点,什么时候喝水不行,非得上课喝,绝对不能姑息。
白灵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哭笑不得,确实,就算是她上课喝水有不恰当之处,也不至于上纲上线扣上一顶大帽子吧,她可不敢戴。
一小的老师们上课就是带着课本教案去,拿着水壶的也有,相对不太多,主要是没这个习惯,匿名信,匿名信,谁想整你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既然有人投诉,学校就得调查处理。关键是在有没有耽误学生上课这方面,至于喝水不喝水,学校领导没当做一回事。
白灵照常上课,同个办公室的人被找过去问话,主要是问白灵工作态度的问题,好在白灵平时人缘不坏,没有利益冲突下,同事们说的都是夸她她的话。白灵教学的两个班的班干部也被抽查出去问话,白灵后来才知道,三年级一个班长下课悄悄告诉她,领导问白老师的情况,他们所有人都说了白灵讲课生动有趣,平时认真负责,让白灵放心。
白灵面上不漏声色,暗地里想查出来是谁在背后捅她刀,还是老大姐有本事,她的大姑姐是行政岗,这件事也参与调查,那封信还在文件袋里装着,老大姐托她悄悄拿出来,反正事情都被受理了,这封信也无人问津,中午老大姐约白灵去学校操场西边见面,把信掏出来给她看,白灵气的直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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