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里,苏蔚冬正在和白承志下象棋,白亭亭过来拉田馨的手:“田馨姐, 你陪我玩跳绳吧。”
白承志赢了这盘棋,起身道:“玩什么跳绳, 我十几年没见到你田馨姐, 我们叙叙旧。”
白亭亭不满道:“哥, 你平时欺负我就算了,不许你欺负田馨姐。”
“小毛孩子,谁欺负你了, 别冤枉我。”
白承志虽然姓白,但脸可一点也不白净,常年在太阳底下,脸被晒黑了。
白承志把小时候的照片翻出来,指着上面的小女孩说:“田馨,这是你两岁时, 我妈带着咱俩去照相,拍到一半你开始哭,非要吃糖,还咬了我一口。”
两岁的糗事,田馨完全记不得。
白承志又说:“还有,你小时候,感冒了挂着大鼻涕, 要多寒碜有多寒碜。”
田馨没忍住:“当时我才两岁而已。”
“两岁才好玩,后来你就离开首都了,没了跟屁虫,哥挺郁闷的。”
说话间,白承志揉了揉田馨的头发,语气难得的温柔了几分:“回来就好,以后表哥罩着你,听说你还有两个哥哥,这样最好,以后苏蔚冬就不敢欺负你了。”
“他没欺负我。”
“知道你没欺负你,我这不是担心吗?我爸这些年一直惦记你,怕你吃苦受罪,你现在回了首都,他就心安了。”
白映元推推眼镜:“你表哥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没变过,一点稳重气质都没有,看看蔚冬,比他强多了。”
对于自家老爹的拉踩,白承志早就习惯。
他的名字叫白承志,是父母希望他能继承父辈的志愿,白映元是文化人,无奈儿子学业上没什么优势,反而对打架、舞刀弄枪感兴趣,十几岁就跑去部队当兵。
好在,部队里有几个老爷子以前的战友,也能好好约束约束他。
金溪月招呼着吃饭,白映元各种票据发的多,家里还有两张工业券一直没用上,今年还有两个月就要过期。
金溪月把工业券递给田馨:“馨馨,你们来首都时间不长,肯定不少东西要置办,这两张工业券再留就作废了,我们家没什么买的,你拿去用,别嫌弃。”
白映元也在一旁说:“拿着吧,过期了可惜,我们家啥都有。”
田馨也没再谦让,就接了过来。
各种票据里,工业券是最缺的,平时很难找,这下有了两张。
工业券能使用的范围广,没那么拘束,像普通的日用品、小电器,还有一些金属制品,用工业券都能买得到。
之前田馨想买一台收音机,现在有钱有劵,等离开白家,就去商场买一台。
白承志的假期比较长,正月十七从首都走,还能待上十来天。
金溪月给田馨夹菜:“这道小炒黄牛肉,美味下饭,我们单位的食堂,有位掌勺师傅是湖南的,这道小炒是一绝,我问他要了做法,之前就做过几次,你舅舅和你哥都说好吃。”
田馨尝了一口,牛肉很好,软硬适中,金溪月说这牛肉是草饲的,草饲牛肉的肉质精瘦,口感更佳,牛肉包裹着辣椒和花椒的麻辣香气,比普通的家常菜多了几重层次。
田馨点点头:“好吃,舅妈的手艺真不错。”
金溪月开心极了:“好吃就多吃点,以后啊,你们俩常过来,我给你们做。”
白承志凉凉道:“别夸我妈,要是谁说好吃,七天里,这道菜有五天得端上桌。”
“净胡说,你还是闭嘴吃饭吧。”
白承志扒拉两口饭:“没人权,我在这家里,地位是最末等的。”
这话白亭亭不爱听:“哥,你老欺负我,老末明明是我。”
兄妹俩争执起来,金溪月头疼:“你比田馨大三岁,今年多大岁数了?还安定不下来,给你介绍对象,一个都不愿意见,人家姑娘哪个条件不比你强?”
提到这个话题,白承志没吱声,低头吃饭。
金溪月又说:“你早日结婚,安定下来,我跟你爸也少操心,多个人约束你,免得纵得你无法无天。”
白承志小心嘟囔一句:“指望我,还不如指望亭亭。”
从白家出来,白承志把两人送到胡同口,白承志插着兜,说道:“馨馨,多年没见,看见现在的你,想起了小时候,别跟你表哥生疏啊,咱们可是快二十年的交情。”
“知道了。”
看着长大成人的田馨,白承志百感交集,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口,最后道:“行,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白承志回头往胡同走,田馨喊住了他:“表哥。”
“啊?”
这还是鼻涕馨今天第一次喊他表哥。
“什么事儿啊?”
“你球鞋鞋带开了。”
大冬天穿球鞋,也不嫌冷。
田馨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百货商场,就在前面那条街。
田馨拉着苏蔚冬:“手里有工业券,先去买一台收音机吧。”
如果家里添置收音机,收听新闻会更加方便。
电器都在商场的三层,一层是日用品和各类服装,可能是还在休假的缘故,一层人不多,售货员懒洋洋的在聊天。
一楼田馨没看,和苏蔚冬直奔了三楼。
收音机摆在玻璃柜台中,有好几种,常见的牌子有牡丹牌、熊猫牌和红星牌收音机,田馨觉得功能大同小异,还是看哪个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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