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全友同意了:“你是最孝顺懂事的,难怪你奶奶心疼你,要是能劝,自然好,劝不动就算了,我是他亲姑,他还真能和我断绝来往?都在首都,早晚得走动。”
苏蔚江的眼神暗了暗,他没说话。
在以往,提起这一辈的孩子,都夸苏蔚冬,他自小就被堂哥的优秀掩盖了光芒。
苏蔚江眯眯眼,以后就说不准了。
等他来了首都,找到一份好工作,肯定能超越堂哥。
苏蔚江嘴上提提而已。
他要是真把苏蔚冬劝的回心转意,姑姑这哪还有他献殷勤的份儿?
苏蔚江琢磨,堂哥堂嫂那,还是得去一趟。
苏蔚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听见苏全友问:“蔚江,你那几个姐姐过的怎么样?”
“都挺好的,我妈找的人家都厚道,光看彩礼也知道,是殷实人家,条件都不错,除了我三姐,大姐二姐日子都红火。”
这几个侄女,苏全友好几年没见过了,都快忘了模样。
“过得好就行,在农村,闺女虽然不如儿子能守家、顶门立户,到底也是亲生的,你们都是最亲近的兄弟姐妹,要互相扶持着,就是可惜你蔚雁姐,嫁的不如意,我听你妈说,当时给她在矿上找了一门亲事,男方有户口有稳定工作,家境也挺好,她自己不乐意,跑了,没成想,嫁了那么一个人家,连彩礼都出不起。”
苏蔚江攥攥拳,低声道:“是我蔚雁姐命苦,没嫁到好人家。”
“你们家也别自责,都怪蔚冬媳妇,要不是她搅合,蔚雁也不能跟你们一家离心。”
“嗯,蔚雁姐是我亲姐,我我在省城,时常往她家跑,虽然我姐对我淡淡的,但我不怪她,她就是一时糊涂,以后她能想明白。”
苏蔚江的胸襟宽广,苏全友很赞同:“你几个姐姐对你不错,家里的吃穿从小都是紧着你,现在你马上工作了,姐姐那,能帮衬就帮衬着。”
“嗯。”苏蔚江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他怕姑姑听出他的不悦,又补了一句:“三个都是我亲姐,我肯定关照着。”
苏蔚江首都的工作,比较棘手。
苏全友打听过,苏蔚江的学校在外地,工作想签到首都得费一番功夫。
虽说难办,但也不是没可能。
小钱苏全友就帮忙出了,大钱……她无能为力。
是亲侄子,她也有自己的生活,不能总是添补娘家。
苏全友嘱咐:“你给你妈写封信,让她筹点钱过来,眼光放长远点,损失点钱也值得。”
筹钱……
苏蔚江开始发愁。
他家哪还有钱?
上回家里添补他的窟窿,连奶奶的存折都搭进去了。
要是三姐没结婚还行,指望着收一笔彩礼,能把钱凑上。
偏偏三姐又结了婚,一分钱彩礼没要!
如今他爸又回了老家,工资大不如前。
工资勉强支应他的生活费和日常开销,每个月都攒不下钱。
凑钱这事,不归他管。
全家最疼爱他这个儿子,为了找到好工作,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给他凑上。
苏蔚冬回家后,田馨把姑姑上门的事说了。
“你嘱咐嘱咐小徐,咱们的住址,别告诉其他人,谁也不能提。”
苏蔚冬记在了心上:“周一上班我就找他去。”
“你姑姑来,我连门都没让进,就在门口聊了几句,你别怪我。”
“不请自来,自然也不是客,更何况她上来就数落你,不进门也正常。”
苏蔚冬皱皱眉,不是很高兴。
平时自己跟媳妇说话温声细语的,就算惹他生气,都舍不得责怪两句。
姑姑上门来,对着田馨一通指责,未免太不把田馨放在眼里。
他们夫妻是一家的,数落田馨,也是瞧不上他。
“你没答应明天去吧?”
“我没那么傻,你都拒绝了,我也不会上赶着找罪受,反正在你姑姑眼里,我就是你们苏家的搅家精,什么坏事都是我撺掇的,我可冤枉死了。”
“我姑那人也不好相处,别说是你,我妈她也瞧不上眼。”
提到这,苏蔚冬有点难受。
自从结婚后,他妈没少受气。
如今,苏蔚冬成家立业了,不会再让自己媳妇受这份委屈。
田馨也没在意:“我说话也没客气,你姑那人,其实不太会吵架,战斗力还不如你二婶,我没吃亏,倒是她,生了一肚子气,走的时候,自行车踩的飞快。”
反正夫妻俩打定主意了,苏全友那,就是不登门。
离得远,也不掺和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们想过安生日子,偏偏有人找上了门。
是苏蔚江。
他管苏全友要了租房的地址,周日去了小院。
这两天凉爽下来,田馨嚷嚷着吃铜锅涮肉。
上次买的木炭还有剩下的,听邻居说,对面胡同里有卖羊肉的,是农家自己宰的小羔羊。
不少人家都拿着钞票跑去买,一大早,田馨也去买了二斤回来。
饭桌直接摆在了院子里,铜锅里的清水咕嘟咕嘟沸腾着。
田馨调着芝麻酱的功夫,苏蔚江进了院子。
开始夫妻俩忙着,苏蔚江脚步轻,谁也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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