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金秋芳每个月都赚的不少,底气足,花点房租也不心疼。
“这个院子不是分成两家吗?之前你们租的是小院子,没这边宽敞,不过住着也不错,要是老爷子外甥愿意往外租,我们夫妻搬过去是最合适的,每个月付点房租。”
田馨安慰道:“既然人在省城,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调动不过来,院子且得空置着。”
“是这个理儿,只是我们在房子住了这些年,也得避避嫌,别让人家觉得我们惦记这个房子。”
老爷子临终前,最放不下的就是妹妹,远嫁多年,渐渐断了联系。
在信里,老爷子外甥说,他妈去世好几年了,岁月无情啊。
正感慨着,金秋芳突然想起来,田馨还站着呢,她去屋里拿了个板凳出来。
“田馨,姐麻烦你一件事,我是这么想,老爷子外甥来,肯定得好好招待,除了在家里吃吃喝喝,我想去外面饭店吃一顿,北京烤鸭最有名,去吃一次烤鸭,你姐夫那人,跟个闷葫芦一样,交际应酬太差劲,你们两口子要是有时间,能不能跟着吃顿饭,人多更热闹,也活络活络气氛,再者是你们老家人,还能有点话题聊。”
金秋芳吃饭的时间定在了周日,周日苏蔚冬也放假,陪个客人也简单。
田馨痛快答应下来:“行,时间和地点定一下,我俩也跟着去。”
金秋芳给田馨拿了两副套袖、一个沙发套:“套袖是用剩下的布料做的,你上大学课多,冬天衣服袖子容易脏,戴上套袖更干净,还有沙发套,我去过你们家,眼睛一瞧就能估摸出尺寸,沙发套换洗着也方便。”
田馨开心的接了过来:“秋芳姐,谢谢你了。”
“这话应该我说,跟着你干活我才是沾了光,胡同里谁不嫉妒?”
从金秋芳家里出来,田馨遇到了艳美。
田馨刚开始觉得面熟,后来才想起来她是谁。
当时艳美做枕头偷工减料,金秋芳去闹过一次,药枕生意也不再让她掺和。
艳美揣着袖子,撇撇嘴,露出不爽的表情:“哎呦,这不是田大老板吗?今天有时间过来了?听说您生意做得大,现在都是万元户了吧?”
田馨扫了一眼,淡淡道:“你谁啊?”
艳美:“……”
在一个胡同里住了不短的时间,田馨竟然不认识她?
“您是贵人,自然不会记得我这个小百姓。”
“哦。”田馨拉长声音:“我想起了,之前做枕头不合格的,就是你。”
这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为了这事,胡同的人没少笑话她,说她贪心不足,眼界短浅。
艳美冷哼一声:“别得意,谁都有掉坑里的时候,你那个枕头就是骗钱的,早晚得被清算,金秋芳是啥好人呢,她就是为了赚钱巴结你。”
“我愿意被巴结,跟别人也没关系,别挡我路。”
擦身而过时,艳美愤愤道:“等着吧,你赚钱的日子到头了。”
做生意赚钱难免遭人嫉妒,艳美这个人,田馨听金秋芳提起过,在胡同里名声很差,光是舅舅那个四合院,艳美就去房管所举报过两三回,典型的嫉妒心理。
田馨没被她影响心情,她现在满心想的是,家里的鲫鱼怎么吃才好。
田馨一口气买了七条鲫鱼。
除了金秋芳那,自己家留了三条,给舅舅家也送过去了两条。
鲫鱼的吃法也多,鲫鱼炖豆腐汤、红烧鲫鱼清蒸鲫鱼、还能做酱鲫鱼。
家里三条鲫鱼呢,每条换着花样吃,田馨留下的三条比较大,一条能有半斤多。
天气冷,今天晚上就做鲫鱼豆腐汤,田馨回家后,拿着豆腐票出去买豆腐。
其实也不叫豆腐票,只是大家都这么称呼。
这个专用票也能买其他豆制品,可居民们大多喜欢买豆腐吃。
豆制品专用票每个月每人有六张,一张票差不多能买上一斤豆腐。
期限写的是月底,不过即便过了期,过期后只要不超过十天,照样能用。
日期就是个摆设,现在什么都得供应,也没有人家能把票据放到过期,都是月初就巴巴的过去买,留不到月底。
豆腐价格是六分钱一块,一块差不多就是一斤的量。
副食店买豆腐的窗口在排队。
田馨数了数,排了八个人,前面的大妈回头说:“豆腐不少呢,排着吧,肯定能买到。”
豆腐是一版版的端出来,一版切成十四块,大小和重量得根据卖豆腐师傅的手感来,有大有小,通常中间的小一些。
一张豆腐票能买到这么一块豆腐。
轮到田馨,还剩下边角的豆腐,只是她觉得中间的豆腐口感更好,就指着中间的那块说要一块。
后面排队的人越来越多,田馨又进到副食店里面买了调味品。
兜里的票都花完,田馨出了副食店,听见买豆腐窗口喊了一句:“别排队了,卖完啦!”
拥挤的人群埋怨着,很快就散开了。
田馨拍拍胸脯,幸亏来的早一点,不然鲫鱼豆腐汤喝不上了。
田馨回去的时候,苏蔚冬也到了家。
苏蔚冬接过豆腐,又看到了盆里游来游去的鲫鱼。
“鲫鱼豆腐汤?”
“嗯,再炒个茄子,家里还有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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