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过来了?靠在窗边的祝桃忙坐起身,往外看去时,恰见徐氏带着邬嬷嬷走了进来。
“母亲怎么来了。”祝桃身子往前探,“吉彤,快搬凳子过来给母亲坐。”
吉彤搬来凳子,徐氏坐下看向她,皱皱眉道:“桃儿,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祝桃摇头,“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徐氏看着她道:“适才在堂厅,我听你祖母说,你今日与怜青出去,与邵家和贺家的公子玩得很开心。”
祝桃想起今日的事情,唇边不禁泛起一丝笑,“他们人都很好,很会逗人开心。”
邵同奚风趣,贺陵温厚大度,与他们相处丝毫没有压力。
徐氏脸上却丝毫未见笑容。
沉默许久,忽然来握她的手,沉声道:“桃儿,对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那个贺家的贺陵有意?”
祝桃愣了愣,脸上闪过不自在的红,低下头道,“贺公子确实很会照顾人。”
徐氏却立即冷了声音。
“桃儿,不可以。”
祝桃愕然地抬起眼,对上徐氏沉冷的视线,讷讷道:“母亲?”
母亲从前不是总让她多出门结交世家贵胄吗?
徐氏盯着她,出口的话丝毫没有商榷的余地,字字肯定:“哪家的男子都好,但是邵家的和贺家的不可以。”
祝桃困惑不解,“可是邵公子和贺公子都是很好很出色的人……”
“不行,你听娘的话,之后不要再同他们往来。”
“为什么?”祝桃蹙眉看着徐氏,片刻后,陡然想到什么,“是因为、因为二哥吗?”
徐氏没有说话,等同默认。
“可……”祝桃为难,“可就算是二哥的朋友,也没有关系啊……”
徐氏冷笑道:“不管怎么样,你听母亲的话,母亲都是为了你好。”说着,讥讽笑意一闪而过,“你哥哥如今已经开始接手祝家的事情了,很快,你二哥就该让位了。”
祝桃心中纠结万分,许久后,还是低声说了:“母亲,都是一家人,为何……”
徐氏不防她说出这种话,猛地抽回手,“什么一家人!”
见祝桃愣怔地盯着她,徐氏冷笑着,“你二哥把你亲哥哥手下的铺子收走,当着你亲哥哥的面抢人的时候,可没把我们当成一家人,你还上赶着认亲去了?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
祝桃被吼得瑟瑟发抖,倒是不敢再说话了。
“女儿没有这个意思。”
徐氏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看向别处,“再过几日,你哥哥就能将人,安插进祝家商行……慢慢来,祝辞猖狂不了多久的。”
祝桃看着徐氏眼中的笑,竟觉得毛骨悚然。母亲要做什么?
“母亲……”
祝桃刚唤一声,徐氏视线扫过来,祝桃登时不敢再说,只换了句话,囫囵道:“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那好吧。”徐氏拍了拍她的手,平道,“那你睡吧,母亲走了。”
眼见着徐氏站起身,带着邬嬷嬷离开了屋子,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祝桃才躺下来,抓着被褥,慢慢翻了个身。
她面朝墙壁,这才敢让方才压抑着的恐惧涌上来,眼睛睁的很大,很久都睡不着。
*
永州东街,人来人往,热闹的叫喊声不时响起。
人群中,祝延与几个同样穿着奢华的男子往前走。
祝延站在最中间,手中一把折扇。旁边几个男子围着他,时不时说些恭维的话,热络气氛。
“祝公子如今可飞黄腾达,手中得了这么多生意,发达了啊。 ”
“那可不是,多少人上赶着要来找祝公子?”
“您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
祝延不耐地停下脚步,“行了,别说了,烦不烦。”他这几日事情压身,件件都不好对付,现在心情差的很。
“别这样啊,祝公子心情不好?前面有家福来酒楼,这家酒楼的炙肉做得最好,咱们进去尝尝味道?”
说话的男子说到这,看了祝延一眼,冲众人笑道,“你们不知道吧,这家福来酒楼,还是祝家名下的呢。”
“原来是祝家的?那今日祝公子可不得请我们吃一顿?”
“就是啊!”
“快快快……”
祝延眉心一动,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见不远处酒楼上挂着福来二字。
这家酒楼是祝家名下的,可他并不知道,也没有经过父亲的手。
难道是祝辞?
祝延哼笑一声,想起徐氏同他说过的话,撂了折扇,抬脚就往酒楼走,“行,我请客。”
那几个男子登时笑着起哄,立即跟了过去。
祝延走进热闹的酒楼,伙计正忙着招呼客人,见祝延几人进来,笑呵呵上前,“客官里面请。”
祝延径直走到柜台旁边,“把你们掌柜叫出来。”
“这……”伙计面露犹豫。
“还愣着干什么,这可是祝家的公子,是你们东家的主子,你们怠慢得起吗?”祝延身后一人扬声斥责。
伙计看着他们,吓了一跳,忙应声去叫掌柜。
掌柜从门后出来,看见为首的祝延,眼尖认出,笑着上前道,“原来是祝三公子,快快楼上请,我这就给几位公子安排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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