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到令人可怕。
方才二爷不过才在大门处停了一会儿,是太子走了,二爷才不急不缓出来的,还同他说了话,被分去了注意力。
可他居然注意到了马车的异常。
听见贺陵的回答,祝辞并未抬眼,只唇边勾起笑。
“念念失踪了,”他道,“你来的路上,有没有碰见她。”
贺陵只觉得手心出了汗,握了握手道,“没有。”
“你知道她为何要跑吗?”
祝辞忽然看向他。
贺陵僵硬着摇头,“不知。”
祝辞唇角微勾,眸光却暗下来,“她是会跑,我早该猜到的。”
依她的性子,是会跑。
毕竟,原本在她心目中,那样温润随和,芝兰玉树般的祝家二爷,居然是这样偏执疯狂,与欲望交织的人。
换作谁都会害怕,更别说是她。
可惜,他本是打算慢慢让她知道的。
可他一个疏忽,却让她给跑了。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祝辞忽然低低笑起来,声音从胸膛里震响,眼里却无半点笑意,这让他看起来愈发可怕。
“跑不了的。”
他道。
贺陵低下头,强装镇定地露出笑,道:“二爷,我也饿了,我先去看看晚膳备的怎么样。”
说完,贺陵便转身离开了。
祝辞垂着眼,动作忽然微不可察地一顿。
下一刻,干燥的空气中,忽有极轻淡的茉莉香气散开。
幽幽缠绕,混杂着独属于女儿家的发香。
祝辞唇边笑意冷了。
第44章 “她去了哪里?”
马车离开临郡, 一直驶向永州。
永州在永州八郡里占地最广,地界辽阔。祝家、贺家与邵家分据一方,所在的位置并不相近。
邵同奚让车夫尽快驾马, 也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抵达邵家。
马车在邵家大门外停下, 坐在外头的小厮布淳给车夫付了银钱, 车夫接过银钱连连道谢。
布淳冲马车里道, “公子,我们到了。”
邵同奚一路上昏昏欲睡,正在小憩, 闻言瞌睡醒了大半, “到了?”
邵同奚说完,自然而然地想牵旁边的人, 却牵了个空。
一路上都沉默不语的小姑娘低垂着蜷长的眼睫, 自己站起身, 先弯腰出了马车, 半点没搭理他,将他当成了空气。
邵同奚摸摸鼻子,也只好下了马车。
看见邵同奚, 守在大门外的小厮忙跑进去找管家,不消片刻, 管家快步出来, “哎呦少爷您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临郡见二爷了吗, 我给您叫采禾和春霖去。”
那管家才说完, 忽然看见邵同奚身旁站着的那道纤薄身影,定睛一瞧,居然是个极貌美的姑娘。
管家愣了, 道:“少爷您这是?”
少爷又带回来一个小娘子啊?
这小娘子生的这么好看,他还是头一次见。
邵同奚倒是没什么想解释的意思,乐得误会。
布淳赶紧上前笑道:“不是不是,”说着,走近管家,附耳说了几句。
管家先是震惊,然后变得极惶恐,颤巍巍道:“这这这……”
少爷怎么敢、敢把二爷的人给带回来??
那可是二爷的人啊。
布淳压低声音道:“事情太复杂了,我一时间和您解释不清,这姑娘会医,老爷不是还病着吗,少爷这才带她回来给老爷看看。”
原来如此啊。管家听完,又朝柔兰看去。
他第一眼其实并不觉得这是个丫鬟,这姑娘长的好看,小脸琼鼻,肤白如凝脂,就是少爷身边最好看的采禾和春霖都比不上。更何况身段纤柔,气质娇艳又清冷,倒像是闺阁里的小姐。
还想到一个什么词儿来着。
对对,还很像娇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多漂亮啊。
“我知道了,”管家明白地点点头,冲邵同奚道,“少爷,老爷刚刚状态不错,我带这姑娘过去吧。”
说着转身走进去,给他们带路。
邵同奚跟在柔兰身后,琢磨着快到了,便看着她的背影道:“我一会儿在父亲屋子外面等你。”
但没得到回应。
柔兰沉默着,跟着管家走进了屋子,一句话都没说。
邵同奚不由挫败,停下脚步,拧眉瞅着打开的屋门。他没有进去,他进屋也没用,反而还会打扰父亲清净,大夫说了父亲要静养。
布淳很贴心地帮自家少爷把门关上了,换来邵同奚的一记瞪眼。
“少爷您就别看了,那是祝二爷的人。”布淳很诚恳地说。
邵同奚张了张口想辩驳,又觉挫败。
他想起不久前,自己在马车上问柔兰的一句话——“你既然要逃,愿不愿意跟我啊?”
他本觉得这句话十分有诚意,他虽然比不上二爷,但放眼永州,也只有贺陵能和他相比了。他还是头一次这样放低姿态问一个姑娘呢。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小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性子却执拗。
他开始羡慕二爷了。
邵同奚惆怅地叹了口气。
布淳站在旁边,见自家少爷这样,又补了句:“少爷,您还是想想,如果被二爷知道,是你把他的人带走,还带回家了,这个后果您承担不承担的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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