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小小一声惊呼,祝辞竟又捏了捏她,她猛地一颤,整个人条件反射在他怀里蜷成一团。
反应过来,便是莫大的羞耻感,她公然在外面叫成这样成何体统!叫旁人听去,还以为,还以为她……她方才看见那些丫鬟都不敢靠近这里,远远的便躲开了,都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正懊恼着,忽听男人轻笑了几声。
那声音隔着胸膛响起,闷且低沉,带着磁性,很好听。
可在此时此刻响起,就是笑话她了。
还偏生笑了好半晌都没停下。
柔兰脸上烧得慌,羞恼之下,一双盈盈水光的眼眸急得泛红,竟伸手捶他,“不许笑了,不许笑!”
小姑娘气急的时候手便没轻重,只抡圆了用力砸他胸膛,想阻止他嘲笑。
不知道是不是他身上有伤,她捶了几下,却见男人神情微变,皱起眉,像是在隐忍痛苦。
柔兰吓坏了,一时无措地收回手,睁大眼睛看着他。
“二爷……”
他是不是受伤了,她这几下是不是砸到他伤处去了,她要是把他打坏了,就是有好几个她都不够赔的,她现在半点身家都没有,是一分银子都赔不起了。
祝辞见她担心,垂眼睨着她道,“终于肯叫二爷了?”
他唇畔依旧带着笑。
柔兰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只蹙着眉盯着他的衣裳。她刚刚气急之下想不了那么多,也控制不了力道,想来可能下手当真重了,若是二爷身上有伤,她这样打不更是加重了。
很痛吧……
柔兰秀气的眉紧紧蹙着,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又不敢动真力气,只慌乱道:“我刚刚……刚刚是不是打到受伤的地方了?”
她虽然没有听说二爷受过伤,可他才刚从临郡回来。
那里是军队待的地方,人人穿戴甲胄,动辄便是舞刀弄枪的,二爷在临郡又不着甲胄,极容易受伤。
万一二爷就受伤了呢?她若是把他打得吐血了,她该怎么办?
该是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吧。
见小姑娘抓着自己的衣襟,面上皆是紧张之色,似乎想查看情况,竟是将往日谨慎守着的男女大防都忘却了。
祝辞唇边笑意加深,低声道:“想看么,回去给你看。”
第52章 “会喜欢的”
什么……什么回去给她看。
给她看什么?
柔兰没听懂这话, 水眸懵然睁大,只看着男人的下颌。
男人目视前方在看路,并没有看她, 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片刻后, 待看见他唇边的笑, 柔兰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脑中轰的一声炸响,什么都想不了,耳尖霎时红透, 又气又羞。
她、她什么时候要看他脱……脱……了!
二爷实在过分, 这句话把她说成了什么样,好似她就是那种专门抓着男人衣襟想窥视的女子, 谁……谁要专门看他脱衣裳!
柔兰满心羞恼, 看到自己还抓着他的衣襟, 仿佛被烫了手似的, 立即收回来,“我没有……没有。”
祝辞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没有什么?”
他在追问。
柔兰还陷在懊恼中, 想不了其他,蹙眉脱口而出:“我没有想脱二爷……”
说到这里, 猛地回过神来, 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捂住嘴, 睁大眼眸看向他。
她怎么就……
祝辞笑意更浓, 风流多情的眉眼弯起,声音里笑意压不住:“原来念念想脱我衣裳。”
祝辞正抱着她穿过长廊。
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说这句话时, 长廊外小桥流水的庭院中恰巧站了两个过路的丫鬟,那两个丫鬟原本看见祝辞抱着人走来,恭恭敬敬地在原地停下行礼。
可不想下一秒听见了这句露骨的话,那两个丫鬟脸上飞红,忙把脑袋埋得更低,一丝大气都不敢出。
柔兰这下是当真想将自己埋起来了。
早知她就不多关心他了!分明是她怕他出什么事,才多问了几句,却被他带着说成了这样!要是再说下去,指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话!
柔兰脸颊烧的厉害,咬着下唇,抓住祝辞的衣襟,把脸埋进他怀里一声不吭。
跟在后头的文毓和赴白倒是没怎么听清前头的声音,但赴白耳朵尖,隐约听见了前面传来的笑声。
那笑声低沉好听,荡在夜风里,明显是心情好。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文毓走在前面转过拐角,见祝辞抱着小姑娘迈进了屋子,正想追过去,却被赴白拉住了。
文毓面露疑惑,转头看赴白,“姑娘不需要人伺候吗?她身体方才看起来不大好,此时应该要人照看。”
赴白看着屋门后的光线,嘿嘿笑道:“我们去凑什么热闹,柔兰身子再不好,有二爷在她身边,怎么样都会好了。”
二爷在身边就会好?
文毓不理解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没再坚持,停了下来,只在外面守着。
*
屋内燃着香,烟气从雕花香炉中流泻而出,昏黄的烛火跳跃着,驱散了冷意与黑暗。
祝辞迈进门槛 ,随意踢上屋门。
他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径直走到床边。
只是,正想将她放下来时,忽然发觉不对。小姑娘蹙着眉,只露出半边侧脸,蜷长的眼睫在眼下投出小扇子般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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