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赴白吞吞吐吐,“昨日二爷脸上那痕迹,被老夫人看见了,柔兰才被老夫人叫去受罚的。”
这消息在府中各处传的沸沸扬扬的,更有甚者,直接将二爷与柔兰之间的故事说成了各个版本,听得他简直震撼万分。
但二爷被柔兰咬了这事,是真的。
他看见的时候也不敢相信,素来规规整整,有条不紊的郎君脸上一抹暧|昧齿痕,任谁能不多想。
松萝倒是没想这处去,思衬着,握紧了食盒紧张道:“柔兰为什么要跑?”
赴白一愣,“这……”姑娘家的心思他如何能知。
“还有昨日,”松萝回想着昨日之景,锁眉道,“我去送那笼子的小雀给她时,她……问了我几个很奇怪的问题。”
赴白陷入沉默。
松萝又问:“她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不会的。”赴白扬起笑安慰道,“就算柔兰知道了,也无大碍啊,二爷对她这样好,她该欢喜才是。”
松萝立即驳斥:“你哪里知道姑娘家的心思。”
“姑且先不说柔兰是心思细腻的姑娘,若是换作了我,知道自己从始至终经历的这一切都是被心上人谋划好的,我也该绝望了!”
赴白愣了下,也想到了什么,闭嘴不说话了。
犹豫片刻:“那就别让她知道。”
说着,赴白望着那紧闭的屋门一眼,坚定道:“二爷什么想要的东西得不到,这么久以来,还从没人能在二爷手里胜呢。”
“……如若柔兰就是那个意外呢。”松萝瞧着他。
赴白登时破防,没好气道:“你怎么总是拆我台!”
松萝低着头,不自觉将食盒柄握得更紧,道:“柔兰若有知道的那一日,我也就成了叛徒。”
兴许第一次见面,她是真心待柔兰,可之后每一次,她都是按着命令进行计划,将她推进波折里……柔兰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她才没有那么蠢,婵云来找她的时候她都看不出婵云糖衣下暗藏的祸心。
她那时只心惊于二爷竟将未发生的事情掌控得这样好,好似祝府里其他人会迈出哪一步,都已经被他算准,之后只是一步步按他的计划走,最终踏进预设好的结局里。
若是让柔兰知道……
松萝低声道:“当年是二爷救了我娘,若不是二爷,我现在早就横尸街头了。”
二爷也是她主子,这府里不仅仅是她,还有更多埋在暗处的人。
他们或多或少都受过二爷的恩,因此皆为二爷卖命。
自然她也知道二爷并没有明面看上去好相处,他是随意说笑间动辄便能取人身家性命的人,生来就该居于高位。
知道二爷谋划是为了得到柔兰,她惊诧了许久,但还是照做了。
现在只希望柔兰不会知道这一切。
相处这些日子,她知道柔兰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二爷待她如此,她心中一定有二爷,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二爷身边的。
见松萝神情凝重,赴白笑着安慰道:“没事的,你也看见了,二爷现在都将柔兰养在院子里,不让她出去,还能出什么事情?”
“也是,我不多想了。”松萝看了看屋子,把食盒塞给他,“这是给柔兰的,我看她这几日都没有休息好,炖了些东西给她补补身体。”
“拿好了啊,别洒了。”松萝说完,拍了拍他便离开了。
赴白没能叫住她,拿着手上的食盒,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没过多久,不远处的屋门从里侧打开。
祝辞一身深青衣袍,腰佩白玉腰带走出来,仍是平日有条不紊的模样。
赴白忙跑上前,“二爷醒了。”
又将手中食盒端上前,解释道:“松萝刚刚送了滋补的炖盅给柔兰。”
祝辞垂眸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二爷早上可要出去?方才其他院子来了人,说徐二夫人有事找您。”
“知道了。”
祝辞抬步欲走,忽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最近让松萝没事别过来。”
赴白看着男人略显阴沉的眼眸,想起昨日柔兰情绪波动也许是因为松萝,心里一紧,忙道:“是。”
他可忘不了昨日二爷听了松萝的话,知道柔兰被叫去老夫人那里时的神情,着实让人害怕。
万幸是柔兰还在二爷身边。
他们这些下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她能做到。
二爷每次情绪失控,他们也只能盼着柔兰了。
计铎此时前来接班,看见祝辞忙过来道:“二爷,我来晚了。”
“把念念看好。”祝辞并未责怪,只道,“不管她要什么都满足她,但是不能出院子一步。好好做事,她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剩下半句话没有说出口,计铎却明白了,赶紧保证:“是。”
柔兰若是出了事,他们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
祝府堂厅。
人并不多,除却徐氏带了祝桃一道前来,便没有他人了。
只是祝桃的脸色一直不大好,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看人,偶尔朝祝辞看一眼,也是目光担心。
徐氏此番并没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左右是关于如今祝家在外的商行交接,赴白站在交椅旁边,听得眉头直皱。
徐二夫人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现今竟已把主意打到二爷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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