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脱开邵同奚的手,一把摘下兔子面具,恼怒道:“你们是谁啊?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做什么绑我啊!青天白日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满心中很委屈。
她方才只不过是看见路边摊子上有她第一次见的布偶娃娃,心中喜爱,便停下来好奇地把玩了片刻。
谁知等到她再抬头时,姑娘和李大哥就不见了。
她着急坏了,在人群中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走,到处问人,结果遇上一伙小厮,直接把她给绑了,扭送到这里来。
为什么啊,这些尊贵的主子仗着自己权势大,就随便乱抓人么?太过分了!
雅间里一片寂静,小满这一声喊过后,没有人再说话。
连空气都似凝滞了。
邵同奚看着摘下兔子面具的小满,伸出去的手变得僵硬,讷讷地看着她。
祝桃用帕子捂住唇,倒吸了口气:“不是柔兰……”
起初进来通报消息的小厮哪料到找错了人,惊恐之下,惶惶跪在祝辞面前,“二爷,我们真的是找着要求找的,就是带兔子面具的姑娘啊……”
小满听见这话,恼怒抬头,顺着那小厮的方向,才看清了屋中那道唯一坐着的身影。
她呼吸一窒,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忘记了说话。
——她看见了一幅画吗?
男人容貌极俊,肤色偏白,随意坐在桌边,修长的手把玩着杯盏,动作缓慢,乍一看如画一般。
分明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只是眉眼沉沉压着,眼中深而冷,周身透出掌控之感,给人一种望而生寒的感觉。
不像是温和随意的君子,倒像是身处高位的掌控者。
小满第一次见到模样这样俊的男子,第一眼还以为自己见到了神仙。
连呼吸都差点忘了,把自己憋到脸红才反应过来。
赴白看看小满,无声皱眉。看了看祝辞,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二爷,这怎么办……”
屋子的人视线都汇聚过去,落在那道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的身影上。
贺陵也看过去。
其实在这姑娘被带进来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不对了。但是他拿捏不准,便先去看了二爷的反应。
因为他知道二爷对柔兰最熟悉,即便戴着面具看不清脸,二爷也能第一眼就看出是不是柔兰。
而他方才也看得清清楚楚。
二爷冷沉的眼神从来没变过,即便在这姑娘被推进来,跪倒在他面前,他也没有波动。
于是,他便知道了——
这个姑娘不是柔兰,小厮们抓错人了。
小满看着祝辞,讷讷道:“你、你是谁啊?”
一旁的小厮见小满态度这般,立即斥道:“二爷在这里,你还敢这么说话?还不放恭敬点!”
邵同奚听得直皱眉,“你干什么?二爷还没说话,有你说话的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那小厮被邵同奚一骂,脖子缩了回去,不敢说话了。
祝辞道:“你这面具,哪来的?”
男人那双摄人的眼看着自己,声音低沉好听,虽不带感情,却让人莫名紧张起来,小满迎着祝辞的目光,小声道:“买、买的。”
“有没有见过和你带同样面具的姑娘?”
祝辞微微探身,打量着她。
他唇边噙着薄薄的笑,虽不达眼底,却也足够摄人心神。
小满憋红了脸,只觉得被这样看着,人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袖子里的手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小满才猛地清醒过来,心里赶紧同自己说,钱婆婆曾经嘱咐过她,越是长得俊美的男人越是危险,这个男人一直在问她话,又问什么和她带一样兔子面具的姑娘……
今晚灯节,同她带一样面具的姑娘,不就是她们自家姑娘吗!
钱婆婆让她好好保护姑娘,这个人一定很坏,她不能把姑娘说出去。
小满立即瞪眼道:“没有,就我一个!这个面具是我自己买的,我没见过和我带同样面具的姑娘!”
祝辞看着她,沉默片刻,唇边的弧度消失不见。
他收回前探的身体。
赴白无措道:“二爷,这下怎么办……这个姑娘怎么处理?”
小满听见了处理两个字,以为这些人要对自己不利,差点弹起来,惊慌失措道:“你们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些人不会要杀她灭口吧!
“放了。”
男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赴白看了看小满,只得道:“是。”说着,让小厮把小满带了出去。
原本的人都退了出去,雅间里再度恢复安静。
原本以为找到了人,结果居然是白高兴一场,换谁谁不失望。
邵同奚失落地站在门边。祝桃握着吉彤的手,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贺陵看了看雅间里的情景,温声道:“我们去隔壁等着吧。”
方才登福酒楼的主事见他们来的人多,特地为他们开了两处雅间,隔壁还有一间。
邵同奚与祝桃几人接到贺陵的视线,点点头,都跟着贺陵陆续离开了。
不多时,雅间里便空了大半。
男人冷然坐在桌边,始终沉默着。
赴白想了想,硬着头皮问:“二爷,先耐心等着吧,说不定就找到人了。我给您倒杯茶?或者、或者您需要什么,我再让人送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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