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怎么来了?”明瑶心头悚然一惊,竟是秦绪宁的声音。
更令她意外的是,沈远怎么跟过来了?她皱起眉,沈远竟放心安安独自在宫中?
“贵妃处可有什么异样?”果然沈远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还透着几分疲态。
秦绪宁回道:“贵妃娘娘许是赶路疲惫,听丫鬟来禀,已经歇下。您可要现在过去?”
明瑶听得心中一凛,想着要快些回去,不能露馅。
“先不去打扰她了。”只听他又道:“阿宁,你也坐罢。”
房间中。
秦绪宁依言坐下,这里的路程最快也要小半日,还要以行军的速度,片刻不停歇。皇上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沈远沉默了片刻。
他晌午本想哄着安安在书房午睡,没想到自己竟也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明瑶头也不回的离他而去,最后望向他的眼神,全是恨意。
醒来后他心中不安极了,安排好人保护大公主,自己只带了两个护卫便微服出宫。
“瑶瑶态度的改变,反而让我有些不安。”沈远此时不再是那个睥睨天下的帝王,许是在深夜,也许是疲惫让他神情柔软了下来,甚至他没再自称朕。
秦绪宁是他唯一可以诉说的人。
“皇上,娘娘心里还是有您的。”秦绪宁迟疑了片刻,他始终想劝沈远亲口告诉明瑶真相,总好过一直隐瞒下去。
他总隐隐感到明瑶的反常,虽是说不出来,却一日日加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阿宁,朕知道你想说什么。”沈远望向他,语气也有些冷。“难道你让朕告诉瑶瑶,安安是朕的骨肉?”
“还是让朕说,四年前那夜,是朕将计就计,跟瑶瑶在一起的人是朕?”
“她有多恨沈泽,就会十倍、百倍的恨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的一切困惑都迎刃而解。
他们还在说着什么,明瑶煞白着一张脸,再也并不到了。
好像突然砸下了一记重锤,她两耳嗡鸣,只本能的靠在墙上,几乎站不住。
作者有话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恭喜狗子迈入火葬场。
第23章
明瑶近乎麻木的呆立在原地, 手指被凹凸不平的墙面划破,流出血来也为浑然未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看着她惨白的脸色, 还有滴血的手指,莺如吓了一跳。
“娘娘,您的手!”莺如立刻用帕子给明瑶包上手指,就要出去找止血的药给明瑶涂上。
一直神情木然的明瑶拉住她的手, 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了。”明瑶微微转过头,琥珀色眸子空洞无神, 像是丢了魂儿一般。“只是擦破点皮, 没事的。”
她的神情吓到了莺如, 莺如简直想要出去让人请大夫。
到底是什么事能将娘娘刺激成这样!当初无论是皇上强抢娘娘入后宫,后来又抱走了大公主,都没见过娘娘如此失魂落魄过!
“我有些累了, 想要睡一下。”明瑶连衣裳都没脱,跌坐在了床上,喃喃道:“睡一下,醒来就好了。”
莺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瑶蜷缩成一团,她只得拿了干净的帕子替明瑶清理好血迹,还好伤口的血已经止住。末了她拿过了被子,替明瑶盖在身上。
原本莺如是要去榻上值夜的, 见明瑶状态实在不好, 放下了帐子后, 便抱膝坐在了脚踏上守着明瑶。
帐中一片漆黑阒静, 明瑶缓缓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 两行冰冷的泪, 顺着她的眼角落下。
她一直以为虽是沈远没能赴约, 只是两人的感情结束了,从此再也没有别的瓜葛。
若不是沈远强抢她进后宫,她甚至不会去怨恨沈远。
难怪他对安安格外宠爱,难怪他力排众议,也要给安安大公主的身份——明瑶耳边回荡着沈远方才说过的话,忽然想大笑出声。
沈远真狠啊,若她只是个外人不必怜惜,他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利用,威胁她若不从,安安性命不保。
可笑自己竟真的相信了——她还曾真心实意的怕沈远伤害到安安,傻到自己吃了药去向沈远低头,上了他的床!
上次他救了安安,她甚至有些许感动,觉得他能为沈泽女儿如此,哪怕是爱屋及乌,也很是难得。
明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若不是死死咬着帕子,就要吐出来了。
原来连当年沈泽设计她,都是沈远黄雀在后。明瑶近乎自虐的想着,从沈远约她私奔起,是否就是这场阴谋的开始?
她就这样被沈远摆布着,直到今日听他亲口承认。
明瑶猛地闭上了眼,原来绝望心碎到极致是这种感觉,她感觉不到痛,仿佛情绪被抽离了身体。
她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被人这样伤害?
明瑶的脑子乱糟糟的,唯有一个信念格外坚定。
她不会再留在沈远身边,一时一刻都不想。
***
第二日一早,明瑶仍旧按时起来了。
莺如掀开了帐子,仔细看明瑶的脸色发现她眼睛有些肿,嗓子有些沙哑。指尖处已经结痂,幸而在指腹上不是很明显。
“等会儿取个熟鸡蛋来,昨夜哭了会儿眼睛有些疼。”明瑶大大方方的道:“让人进来罢,今日去祭拜婆婆,要早些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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