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咖啡厅内。
宁寒纾到的时候苏末手边的咖啡已经换了第二杯,不是因为她来的晚,而是苏末比预订好的时间早来了一个小时。
对面的人看上去仍旧温婉动人,一向穿着讲究的苏末今天并没有怎么特意打扮,心里有事自然也就顾不到外在形象。
宁寒纾简单的点完单,目光落到苏末拿着勺子的无名指上,戒指上的钻石熠熠生辉,她清晰记得宁邺设计这枚戒指时温柔又幸福的表情。
“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面对我哥?”没想到两个人之间,宁寒纾是先开口的那一个。
“所以你是准备告诉他了是么?”苏末说话的时候没有抬头,只是不断搅弄着杯子里的液体,“寒纾,你有没有想过宁邺知道后会怎么样,你也不想看到他痛苦对吧?”
她有些讶于苏末说出来的话,苏末显然比她更清楚宁邺的爱有多深。
“你是因为不爱我哥,所以才和那个人在一起么?为什么知道他会痛苦,你还要做出这些?”
苏末勾起一抹笑,好像很痛苦又纠结的样子,“我不爱他怎么可能会跟他在一起,我对宁邺是有爱的,五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五年耗在一个男人身上,我怎么可能不爱他。”
“那崔寅又是怎么回事?”宁寒纾看着苏末的表情,虽然她像是没撒谎但宁寒纾这时也理解不了,“所以苏末姐一边是爱着我哥,却一边要伤害他么?”
“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只是无法忘记崔寅,你没有爱过人你不会明白,失而复得的爱情是什么感受。”
苏末说的逐渐有点激动,手捏紧了咖啡杯,大概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又镇定了下来,宁寒纾听着她一字一句的回答,顿时感觉到眼前的人很陌生。
从苏末的话语里,她也猜到了一些东西,这个崔寅她听宁邺提起过,是最近才回的国,宁邺跟他大学时同班但不熟,仅仅是同学关系。
按照苏末说出的话,她应该在宁邺之前和这个人谈过恋爱。
“如果崔寅是你失而复得的爱情,那我哥又算什么呢?”
苏末用双手捂着脸,直摇头,那个温柔大方的苏末此时也没了往日的神采,她哭着道:“我爱宁邺,但我也放不下崔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知道我做的是错事,可我没办法,我不想伤害阿邺,从来没有想过。”
面对着对面人的一句句哭诉,宁寒纾沉默了会儿,从包里拿出纸巾递了过去。
这个点咖啡店的人不是很多,二楼人更少,但这个场景不时还是有人向她们投来目光。
“你选择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就已经是在伤害他了,”宁寒纾沉思道,“苏末姐,其实你比我更清楚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今天约我出来,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是什么,宁邺他是我哥,我不会看着他被人这样欺骗,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希望你自己找个机会坦白一切,就这样,我先走了。”
身后的苏末还在哭泣不止,宁寒纾没有停留直接下了楼。
回医院的路上,苏末的话不时在她脑海里响起,她说她没有爱过人,所以她和荆以行之间的感情状况,她早就察觉出来了么,她能看出来,那么其他人也会不会看出来,宁邺会不会?
宁邺要是能看出来肯定会问她的吧?肯定不会默不作声,宁寒纾会担心这个,主要是害怕自己内心深处所想被宁邺再次察觉,他对她的爱有多避而远之她见过。
她不想看到他再次用那样的眼神望着她。
他们的关系才缓和不久,虽然她前面因为订婚的事有些躲着他,但她从心底希望他是快乐的。
她心情低落的进了病房,里面付医生正在给荆以行说出院后的注意事项,以及要按时来医院换药,旁边还有郭文筱,两个人坐在荆以行对面。
宁寒纾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跟对方打招呼,她没想到郭文筱也在,今天对方打扮日常,一身红丝绒连衣裙勾勒出好看的身材曲线。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付医生是大郭文筱几届的师兄,两人关系很好,郭文筱自己休假时就会过来看看。
“寒纾,一个多月不见,你怎么看着又瘦了些,是不是荆以行没给你好好吃饭。”郭文筱玩笑道。
荆以行一副满面春风的姿态,单手搭在沙发椅背上,一只手向不远处的宁寒纾伸出手,“刚刚我们还在说你,怎么还不回来。”
“欸,”一旁的付医生特意提高声调,“我们可只是问了寒纾去哪儿了,说怎么还不回来的是你。”
宁寒纾顿了下握上他的手,到他身边坐下。
荆以行也不否认,转而笑笑看向身旁的宁寒纾说:“手续办的差不多了,等会儿楚河就来,你看看还有什么没带的。”
“嗯。”宁寒纾微笑着应了声,接着去包里检查还没有遗漏的东西。
听到楚河要来,郭文筱下一秒就要开溜。
付越声将她的行动看在眼里,“你是要去哪儿?”
“突然想起我下午还有个会诊,我就不多留了,先回医院。”
“是么?郭大医生不会是躲什么人吧?”荆以行本着凑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直言不讳说出事实。
郭文筱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楚河恋她恋的在场的没谁不知道。
“切,我郭文筱能躲谁,你可别情场得意小心在其他地方失了意。”
他俩虽然认识不久,但熟的蛮快,郭文筱性格直爽,和身边人关系处理的都不错,两人逗嘴也是常事,谁也不想落下风的那种,不过荆以行腹黑惯了,还没输过。
“以行,”还没等他反击,宁寒纾拿着他手机从房间里出来,“你的电话。”
手机显示是个座机号,那一瞬间荆以行还没反应过来,她好像第一次这么喊自己。
荆以行拿过手机,几个人聊的也差不多,付越声也要离开,宁寒纾跟两人说完“下次见”后,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电话荆以行没接,每到这种时候宁寒纾也能猜到是谁打来的,除了韩家,荆以行也很少挂断其他人电话。
他搂着她问:“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她实话实说。dàńъíɡё.Ⅽōм(danbige.com)
等了会儿,她问他:“你说,真的会有人同时喜欢两个人么?”
“不会,说什么喜欢两个人,无非是占有欲在作祟,就像命只有一条,我只能给你。”
见她没有说话,他问:“发生了什么?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只是突然有些好奇。”
她这么说,不见得他就会信,可荆以行也没有再接着深问。
十几分钟后,楚河到达医院,他们的东西不多,拿的也容易。
付越声有病人在没能来送他们,荆以行让护士帮忙给付越声说自己走的事儿,随后拉着宁寒纾搭电梯下楼,穿了太久病服的他换上了休闲装,引的来往的人不断侧目。
住院这段时间,院内谁都知道四号楼25层8号房间有个很帅的病人,碍于规定也不是人人都能到他病房。
荆以行自己不知道这些事,他的心思不是放在了北科的事上,就是一心关注了宁寒纾。
车上聊天的声音不断,宁寒纾有点累已经靠着车窗那边睡了过去。
见状,荆以行又把她的头轻轻挪向自己这边,他和楚河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楚河:“看你这表情像是跟人已经定了终身一样,这些日子韩家没少跟你说联姻的事吧,你总不能一直不见他们。”
商场上,拿婚姻当筹码已经不是什么令人震惊的事,大家都默认这个规则存在,对他们来说,利益面前,家族未来面前,爱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跟你联姻的陈家小女儿叫什么吗?”楚河接着说。
“不知道,也没心情知道。”
“叫陈曦,这个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我也是才知道。”
听到这个名字,荆以行脑海里有个人影略过,陈曦,可以算得上是他认识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很巧,其他人你可能容易拒绝,但她可能……”后面的话楚河没再往下说。
一直以来关于联姻的事,他都没认真听韩桓认真说过,两个人一开口就是不欢而散。
这一刻荆以行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他另一个已经故去的朋友,江源,为他而死的江源,他永远停留在了20岁。
早已清醒的宁寒纾没有睁开眼,而是闭目听着他俩的谈话,联姻的事她知道,只不过现在看来这背后还有其他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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