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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我好难过,我好难过啊……”
    顾宜修看着胸前氤氲的眼泪鼻涕水儿,手里的拳头硬了硬。
    第39章 “没想到,这支簪子你还留……
    顾瑶就这么大哭了一场, 情绪发泄出来,整个人倒也精神了。她糟蹋完顾宜修的衣服后,抽抽啼啼进了屋。
    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任谁逼问顾瑶也不肯开口——实际上是出于丢人, 并非其他原因。
    她给李衍留下风寒方子后,没再耽搁便离开了。但从那里出来后心情郁郁寡欢,这一天带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她索性去了酒馆借酒浇愁。
    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 她心中的悲伤难以自已,看到阿兄那张可畏的冰块脸也有几分和蔼可亲。
    顾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难受。
    也许她只是想找个机会大哭一场, 尤其是路过巷子口, 看到那棵被烧焦的泡桐树,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 再也回不去了。
    儿时的二里桥巷子、吵吵闹闹无忧无虑的小伙伴, 懵懂的一见钟情, 都再也回不去了。
    “起来, 喝点醒酒汤。”
    顾宜修没好气地把人摁到椅子上。顾老爹刚回到家, 正是父慈女孝的时候, 见状不满道:“你动作轻点儿, 囡囡正难受,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晓得问一问咋回事。”
    “说一说怎么回事。”顾宜修毫无感情地问。
    顾瑶可怜巴巴地看向顾老爹。
    “我遇到了李衍。”
    “什么?”顾老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那小子又来招惹你?”
    这么些年来, 顾老爹在外头打仗,对李家的情况也只是略有耳闻。他对李衍的印象只有那个清高不可一世的小少爷。
    “他没招惹我。”
    顾瑶想,应该是她去招惹的人家,不过幸亏去招惹了一把,不然他怕是要小命呜呼了。
    顾老爹一看闺女这模样,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之前对李衍的印象便不好, 惹得顾瑶掉了几回眼泪,这下子又让自家的囡囡伤心了。
    “好了爹,她现在也不说不出所以然,赶紧让她喝了醒酒汤吧。”
    顾老爹骂骂咧咧地走开。
    这李衍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好歹,他家瑶瑶哪里不好?如果顾瑶真的喜欢他,顾老爹心想,自己不介意用粗暴一点的法子。
    第二日,顾老爹前去面圣。现在他是老皇帝面前的红人,一路上阵仗浩大,生怕别人不晓得皇恩浩荡似的。
    赏赐也跟流水一样端了上来,除了白花花的银子和奇珍异宝外,顾老爹封官加爵,一跃成为了平宁侯,官衔也从一介名不见经传的兵营小长官到三品骁勇大将军。
    顾老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跻身京城世家。他这次前来,自以为能赚几两银子便不错了,到时候把小宅修缮一下,剩的钱给瑶瑶当嫁妆。
    是以大殿上,顾老爹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他本来就是个粗人,除了使劲儿磕头也憋不出别的话来。
    结果到了家,便看到自家门前被堵得水泄不通,比前几日更甚。
    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亲朋好友鼻子比狗还灵,顾宜修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又来一批,其中不乏有逮着自家好大儿来做上门女婿的。
    可惜这些好大儿模样千奇百怪,看得顾宜修火气直冒——他妹妹就算不是绝色倾城,也是清水出芙蓉的小家碧玉,这些倒插门一个二个算盘打得响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要模样没模样,要才学没才学,还想把便宜都占了?
    真是够厚颜无耻。
    顾老爹回来时,顾宜修正处理着一个喋喋不休的公子哥。他自称是顾老弟兵营的兄弟的胞妹的小舅子,怎么说也是沾亲带故,如今二十有七,看到顾宜修就喊了嘹亮的:“哥!”
    顾宜修眼中的寒意几乎要化成刀子:“你喊谁哥?”
    “这不想当顾大人妹夫么,嘿嘿,先喊一喊熟络熟络嘴皮子,到时候成亲了喊错了可咋整。”
    “成亲?”
    手中的拳头被他捏的咯吱作响,那公子哥听到清脆的“咔吧”声,缩了缩油乎乎的脖子:“哥……有、有话好说,我就来看一看瑶瑶,万一我俩看对眼了,你也不能棒打鸳鸯不是……”
    顾宜修利索地吐出一个“滚”字。
    就在这时,顾老爹大步迈了过来,他一把扯过这个油嘴滑舌的公子哥,一只胳膊就轻而易举地把人举了起来。
    “你这臭癞蛤蟆,还想进老子家门?去你妈的,看老子不手阉了你这腌臢玩意儿!”
    到底是上过战场的,顾老爹身子上多了几分戾人的血性,对付这等恬不知耻的小人就该硬碰硬,同他门讲不出什么道理。
    那公子哥果然吓得涕泗横流,连连求饶,最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才脱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离开了。
    有了这些前车之鉴,后面来求亲的人也少了许多。他们兴许觉得顾家此次是麻雀变凤凰,却没想到顾老爹好歹是舞枪弄棒的,自家儿子入赘了搞不好可就小命不保。
    于是顾府门前又恢复了些许宁静。
    但顾瑶身上却出了件“大事”。
    她的银簪丢了。
    那支戴着珍珠串的银簪向来随身携带,最后一次见到是刚下山被曦河召见的时候。
    但她最近和谢幼云频频见面,俩人把京城划了片儿,依次筛选了几处合适的选址,又一一同那些手揣地契的富商约了相谈时间,忙得昏天黑地,一时半会儿也没在意簪子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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