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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一片寂静, 但一双双眼睛已经瞪得溜圆, 在张金如和姬成煜之间来回打量。
    张金如哭完,哽咽着开始讲述起来。她说自己被下了药, 等到醒来后发现已经丢了清白,而和她同床共枕的男子,竟然是煜王。
    之后,煜王给了她一碗避子汤,让她不要惹麻烦。
    说到这里,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时不时交流鄙夷的眼神。
    期间,曦河时不时带着悲伤的神色,给张金如递过帕子,似乎对一切感同身受。与之形成鲜明对比,姬成煜显得愈发冷漠无情、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总之,连带着老皇帝在内,看向二皇子的眼神都十分诡异。
    最后,张金如说完腹中胎儿已经成形后,引来一片唏嘘,结束了她的哭诉。
    “事到如今,父皇,”曦河转过身来,朝老皇帝行了一礼,言辞恳切:“是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唯有为二人赐婚,才能给张姑娘一个交代,也是陛下维护我大雍的公序良俗,为万民作表率。”
    姬成煜似乎被气到了极点,怒极反笑,突然开口:“好、好!不愧是本王的好妹妹,只是张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未出生,没有滴血认亲,如何证明这孩子是本王的?”
    的确,方才曦河的言论、张金如的哭诉都太过震撼心扉,让人不由得先入为主,陷入到了某种情绪中。现在听二皇子这么一说,似乎又有点道理。
    曦河似乎早有预料,勾起红唇,笑得轻松。
    “这有何难?待孩子出生后,自然可以滴血认亲,只是张姑娘要保重身体,切记要护好腹中胎儿。”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这孩子不小心没了,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姬成煜,到时候他真是有理讲不清。
    “曦河说得有理,”老皇帝这时终于开口:“既然张姑娘已经有孕在身,是得好好照顾。若这孩子真是煜王子嗣,那朕不会不认!不如这几个月,你便在煜王府住下,朕为你做主,赐你侧妃名分,如何?”
    侧妃?这话从皇帝口中说出来,无异于当场赐婚!
    以张尚书户部尚书的身份,自家女儿做个侧妃实在是有损门楣。但更令人意外的,则是老皇帝似乎直接承认了孩子,并没有信任姬成煜的反驳。
    一时间,朝堂的势力天平又在摇摆不定。原本以为曦河身为女子,绝无可能干预朝政,但看老皇帝对她的宠爱。几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她最终会走到哪儿一步,还是未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日这一局,四公主大获全胜。
    ……
    这一小插曲很快便揭过去,宴会又恢复了歌舞升平。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精,知道这等丑闻多说无益,又装作和和气气的样子,将现场的气氛烘托得其乐融融。
    曦河已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选择闭口不谈,方才还给姬成煜敬了一杯酒,不过对方并没有喝。
    只有顾瑶气红了脸,差点要冲上去把姬成煜暴打一顿。
    她想起自己大婚前魏姐姐郁郁寡欢的模样,本以为是打官司打得筋疲力竭,现在一想,很可能是因为姬成煜。
    只是那个时候她忙于自己的婚事,没有办法分心去关照魏佑娣的感受,她本人又不会主动向别人吐露心事,若不是今日曦河殿下主动揭发,顾瑶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都气得头昏脑胀,热血直冲头顶,那么魏姐姐本人呢?她定然是很不好受,自己默默承受着所有的失望、痛苦。
    顾瑶气上心头,一个没注意吃了一口麻椒,火辣的刺痛迅速从舌尖蔓延至全身。她灌了一大口银耳甜汤 ,才把辣味压下。
    “怎么了?”
    李衍察觉到她的异常,问道。
    方才看到她脸色不善,再细看,已经是鼻尖红红,眼含清泪。他想起顾瑶和魏佑娣情同姐妹,想必是情绪有些激动了。
    “吃到了辣椒,好辣呀。”
    顾瑶说。
    李衍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就知道”,还是把自己没有动过的银耳汤端到了小姑娘面前,顺便收走了桌上的花椒鸡翅:“不能吃辣就别吃了。”
    “我是能吃辣的,只是吃得少罢了,”顾瑶老家在江南水乡,吃惯了浓油赤酱,少有辛辣的口味,但小姑娘向来好强:“阿兄才是不能吃辣呢!有一次他吃了一口酸萝卜,放了点剁椒,辣得泪流满面。说起来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他哭,可太好笑了……”
    话音落地,小姑娘才觉得有些不对。方才还逼着她把挑出来的茄子吃干净的顾宜修,好像不见了。
    奇怪,她那么大一个阿兄去哪儿了?
    与此同时,御花园假山处。
    “失踪”已久的顾宜修被曦河拦住了去路。她想和这位年轻的国子监谈一谈,但是顾宜修并不理会。
    于是当着他的面,曦河支开了随从,假装崴了下脚,笑吟吟地把胳膊伸给他。
    顾宜修别无选择,只能面色冰冷地扶了上去,搀扶着她往前走。
    两个人似乎从未有过肌肤之亲,也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相处过。曦河虽然对他很感兴趣,但整日都围着她的野心打转,只能时不时地挤出点零星的时间,“调戏”一下顾大人。而顾宜修则除了顾家人谁也不在意,像一块软硬不吃的木头。
    这是曦河最头疼的地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清心寡欲的男人?自己这样的公主主动示好,都能毫不在意,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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