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说了……你留下,他才能活着……”
魏佑娣死死地盯着他,他唇边的笑意更深,骤然喊道:“来人!”
不好!
话音落下,四周一片响动,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凭空在殿内响起。
六个高大的男子鬼魅无影般出现,他们身着黑衣,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把姬成煜保护起来。
“把她给本王拿下。”
“是!”
魏佑娣不会武功,双足像是扎了根一样动弹不得。可等那几个黑衣男子闪到眼前,她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拔腿就跑。
可她哪儿是他们的对手?
果然,她没跑多远便被人揪住领口,带着威胁之意的掌风朝她脖颈袭来。她忍不住尖叫一声,身后蓦地发出“噗咚”一声闷响。
一个黑衣男子应声倒地。
发生了……什么?
魏佑娣还没反应过来,身子突然一紧,转身被揽入一个滚烫的怀中。
紧实蓬勃的小麦色肌肉下,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再向上望去,一张黑色的面纱覆面,只有双绿色的头狼般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她。
“没事吧?”
是鹘。
魏佑娣小声道:“他们有六个人,你打不过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说罢,男人突然握紧她的腰肢,狠狠往怀里一摁,带着她侧身躲过了一记掌风。
他的手好大,不知道是不是北匈人体格大的原因,魏佑娣的腰肢盈盈一握,他一只手就轻松拢住。
魏佑娣只觉得浑身滚烫,尤其适合他紧贴的地方,仿佛是一块烙铁。但耳畔边刀光剑影不断,来不及让她讲究男女大防,提心吊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灵活地躲过一次又一次攻击。
二人眼看着就要冲出殿外,这时门前又闪出两个黑衣男子,前后夹击般堵住二人的退路。
“佑儿,”身后响起姬成煜鬼魅般的声音:“给本王回来,否则这个护着你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或者走出这煜王府。”
话音落地,一个身影飞速闪过,只听“咚咚”两声闷响,堵在门前的两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你带着魏姐姐快走,我善后。”
一个同样带着面纱,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二人身侧,魏佑娣一下子便猜出来人,惊讶得脱口而出:“不行,瑶瑶!”
“你可以吗?”
眼看着那些黑衣人又要追上来,鹘的眼中也染上了一丝担忧之色。饶是知道小姑娘力气异于常人,但要应付五六个高壮的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放心,我不和他们打,只要能拖延点时间就好,稍后我很快会追上你们,快走罢!”
情急之下,鹘带着魏佑娣也不能施展拳脚。他点点头,没再耽搁,双手抄起怀里的女人便迅速离开。
姬成煜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脸色惨白如纸。他看向蒙住脸的小姑娘,咬牙切齿道:“把她给本王杀了……不要留活口!”
“是!”
几个黑衣人得令,纷纷伸手向腰间摸索,然后抽出一把雪白的短剑来。
既然不留活口,那便刀剑伺候。顾瑶也神情严肃起来,悄悄抽出短刀。
这把短刀是云雩在下山前,为她量身打造的出师礼,不仅轻便好使,还削铁如泥,上面雕着一只傻头傻脑的小狗。
那就来吧。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双腿站稳,握紧手中的刀剑。
……
与此同时,城郊一处仓库内。
午时一到,面前的木门便会吱呀一声推开,送来一只酸苦的馒头,和一碗冰凉发馊的粥。
这是魏小少爷这三天来,唯一的食物。
那豁了口子的破碗刚放进来,他便冲过去,三下五除二把粥吃了个大半,然后撕开发黄的馒头皮,沾着剩余的一点汤汁,泡软了再塞进嘴里。
这顿饭对于他来说,仿佛是世上难得的珍馐,若是被人看到了准得惊掉下巴——昔日大手大脚,纨绔不堪的魏小公子,竟然沦落到此番境地。
但任何一个人,若是向他这样被打个半死,饿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后,看到这些发馊的饭,也能吃下去。
不吃?那便等死,他也试着绝食,等来的便是一顿暴打,打得他鼻青脸肿,现在眼睛还是模糊的,几乎睁不开。
他把饭吃得干干净净,总算填饱肚子。
这样,就算晚上不给吃的,也不至于饿得难受了。他在昨天被打了一顿,饿着肚子睡在脏兮兮的地上,大半夜胃疼得睡不着。
如今肚子里有点东西,整个人仿佛又活了过来,魏子潇放下空荡荡的碗,开始发愣。
只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呢?
魏子潇心想,自己难道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阿爹和阿娘这几日想必很着急了吧,阿姐呢?她那般柔软的人,不知道有没有以泪洗面?
都怪他,惹了不该惹的人!若是那天自己乖乖呆在家里不出门,也不会被人盯上了。
魏子潇想哭,眼泪却已经流光了,怎么都哭不出来。前几日又冷又饿,身上还都是青紫的伤痕,他哭得几乎要瞎了,如今竟然一点也哭不出,好像已经麻木。
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若是自己死在这里,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小少爷环顾四周,这个仓库只有一小扇窗户,在三米多高的墙上,他肯定是爬不上去。而面前的木门并不难闯,只是门外有三个守卫,个个孔武有力,打自己跟打小鸡仔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