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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贺回到马车,透过马车的窗口偷看着杨初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连忙移开视线,察觉到对方走了过来,商贺委屈地想,说不定会挨训。
    “三王爷,”轻柔的声音是见面以来从来没有过的温和,商贺双眼眸微微一亮,探身到窗边,她轻轻抬手,他以为她会摸摸他的头,但是她抓住了车帘,然后静静地注视着他说:“有好好的长大呢。”
    “姐……”商献刚刚开口,马车的车帘被放下,仿佛一条清晰地界线,隔绝了他与姐姐的世界。
    “由臣护送三王爷回府。”
    商贺微微睁大眼睛,他听到了她的马蹄声就在马车附近,他的手数次抚摸着车帘,却不敢拉开她为他拉上的帘子。
    他只能透过车帘偶尔被风撩起的缝隙,静静地看着她,她骑着马与他的马车并肩而行,亲自护送着他回府。
    不能交谈,不能靠近。
    哪怕是这样,他都希望这样并肩而行的时光更长一些,但是车夫不知他的心思,马车很快就到达了府邸。
    马车停了下来,马蹄声却没有停,商贺连忙地推开了车门,看着她骑马离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种温暖而酸涩的感觉……她说他长大了……她并没有忘记。
    那时候他年纪小,所有人都觉得那么小的孩子没有记忆,但是他记得——皇兄曾经想要杀了他,是姐姐她保护了自己。
    姐姐从皇兄那里保护了他,将小小的自己抱在怀里,就那么抱着小小的他回到了他所住的宫殿。
    “三皇子。”她突然开口叫他,在她怀里装睡的他下意识地更加用力地闭紧眼睛,“当听话的孩子,好好的长大吧。”
    他有听皇姐的话,听皇兄任何的安排,但他最先听的就是她的话,所以才能活到现在。
    大概是因为她的原因,他对成为武将充满向往,但是他不能习武,更不能去军营,很容易被误解是他想要军权……跟她接触也是这样。
    她手中的军权可以与皇帝制衡,他若太过于亲近她,定会有流言蜚语,对两个人都很不利。
    事实上,皇兄最开始想要将姐姐与他用婚约的形式放在一起,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所以那一天皇姐才会出现在晚宴上……
    心里清清楚楚,他还是见机就想与她亲近一些,忍不住幻想,有一天也能够在战场上与她一起策马抗敌。
    幸好姐姐没有发现,他有好好的长大,却不够成熟。
    ******
    杨初丹暗暗舒了一口气,商贺看起来应该已经懂她的意思了,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当年她知道商献的身世之后,就很担心他会对商贺下手,毕竟身为她大嫂的长公主对这个小弟还挺上心,而商献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感情,而且商献非常地憎恨商文帝,对于商文帝的血脉也是如此。
    商文帝丢失证据之后,无论怎么折磨王皇后,王皇后都咬定商献是他的孩子,商文帝半信半疑,主要是他找不到王皇后出墙的证据,事实上王皇后也没有出墙他人。
    商献不是商文帝的孩子,也不是王皇后的孩子。
    他应该叫王皇后一声姑姑,他是王皇后哥哥的孩子,是被商文帝连根拔起的王氏最后的血脉。
    刚得知真相的时候,她真的觉得万分震惊,万万没想到王皇后竟然是一个如此决绝的女子,竟然舍得用亲生的孩子换兄长的孩子活下来的机会,想来她也是非常憎恨商文帝。
    商文帝到死都不得而知,自己亲生的孩子在自己一道圣旨中与王氏一族一同丧命了。
    商贺出生的时候,商文帝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商贺的母妃是一个聪明的,将孩子交给了长公主商灵,商灵虽然没有松口答应什么,但是也确实一直在照顾这个最小的弟弟。
    商灵也知道凭自己一个出嫁的公主可能没有办法真正保住商贺,所以交给了她。
    想来在大嫂看来,她对于商献来说也是特别的吧,对于那时候的她来说,商献也是特别的,随着两个人渐行渐远,这种特别也变得扭曲而沉重,仿佛一道枷锁。
    如今她虽然手握重权,但是明里暗里都有不少盯着她的反对派,若是与三王爷太过于亲近,就算他并没有拉拢之心,只是单纯的来往交好,也肯定会惹人猜疑。
    他懂不懂这些不重要,而她必须得明白,并且摆正自己的位置。
    ******
    回到杨府,张管家似乎等她已久,将马交给其他仆人之后,她跟着张管家来到二哥和二嫂的院子。
    两个人都还没睡,小侄子已经入睡了,奶妈抱走了小侄子之后,二嫂谢萱开口说:“在宫里用过餐了吗,让给婢女给你备了饭。”
    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和商献的争执,杨初丹笑着点头说:“稍微吃了一些,但是不合口,等下我再吃点夜宵就行。”
    谢萱轻轻点头说:“晚饭的时候,我跟妹夫提了一下,马上到府上的礼佛日,我不方便出门,所以希望这次由他来准备。”
    杨初丹一瞬间拿捏不准,二嫂这是认可了兰封还是难为兰封。
    “怎么了,怕我是为难他?”谢萱笑着问。
    心思被拆穿,杨初丹尴尬地摸着鼻子说:“……我想尊重兰封的决定。”
    “你若是没有和他成亲,我身子不便的时候,大嫂会接手准备,如今他也是杨家人,而且都得到祖父祖母认可了,我断没有理由为难他。”谢萱耐心地解释,“从出身来说,他自然是与你不般配,但是这话由我说也没有什么说服力,我与你二哥的身份也不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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