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省水,她连米都没有淘,直接加了小半勺水在锅里煮。
锅热水开,等香味顺着白雾飘出来时,顾月照再也等不及的掀开锅盖。
“好了好了,福妮快拿碗过来!”
乌四娘家灶房的门槛上坐着一大一小两个人,两人也不说话,都在疯狂刨碗里的白米饭。
“福妮,好不好吃。”
“好吃!”福妮满足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在她小小的记忆里,每年家中过年是吃得最丰盛的一天,那一天,阿娘会蒸馒头、炖肉、炖鱼。但她却是第一次吃白米饭,以前只在村长家见过,一吃便被香香甜甜的味道征服了。
顾月照从来没觉得白米饭这么好吃过,她爱惜的扒完了碗中最后一粒米,如今她穷得很,每一颗粮食都是她的宝贝。
“福妮来,姨姨给你喝个好东西。”
福妮已经知道跟着姨姨有好吃的,端着碗蹦跶着就去了。
顾月照做的饭不多,也就够三人一人一碗的量,如今灶上的大锅中还放着给乌四娘留的饭,另一边,土陶锅中的水已经沸腾冒泡了,顾月照小心的用袖子包着锅沿,给她和福妮一人倒了一碗热水,然后掏出一袋子奶粉来。
福妮瞪圆了眼睛,看着顾月照将奶粉倒进碗里化开,一阵甜蜜的奶香味散发出来,她忍不住留了口水,“姨姨好香。”
“要等凉了才能喝哦。”
第5章 进城 儿童奶粉很甜,奶味很浓……
儿童奶粉很甜,奶味很浓,连打嗝都是甜甜的奶嗝儿。
乌四娘带着宋山几人进来看见的便是嘴边糊了一圈奶渍的顾月照和福妮。
“四娘,这便是你说的顾娘子?”
遇见问题不要慌,慌也不能让人看出来,顾月照佯装淡定的擦掉嘴边的奶,端庄的将碗搁在灶台上。
面上冷静实则心中紧张的要死的走在众人面前,这么多古人,活的!
笑道,“四娘,这是?”
“阿月,南下之事各位叔伯还想与你商议些细节。”
话说着,一个杵着拐杖的老者走了出来,他黑色的面皮敷在骨头上,额头眼角皱纹沟壑,头发稀疏花白,用一根破布带凌乱的束在头顶,大冷的天,身着单衣,脚踩草鞋,衣裳全是补丁,裤腿也缺了半截,半截黑黄枯瘦的腿裸露在寒风中。
“在下宋大志,四娘言我若肯为顾娘子当五年长工,顾娘子可以给我等粮水去南方,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老夫有些疑问,还望顾娘子解答,如有冒犯,还望海涵。这契如何签法,做何活计?孩子老人又怎么算?路上一日给多少粮水可有定量?可有足够的粮食和水能支持几十口人去南方?”
这些问题顾月照刚刚就想过,此时对答如流。
“尔等无粮无水苦饥渴已久,我孤身一人想要寻些同伴去南方,我提供你们路上水粮和到南方后的住所粮食,你们护我周全并听我差遣,到了南方帮我开田种地、织布制衣,无论男女老少俱是如此,时限五年,立契为证。”
“路上粮水无定量,但我承诺,尽我所能让尔等吃饱饭食。”
老丈是宋山的父亲宋大志,今年已五十有六,当儿子告诉他有位娘子想招他们当长工去南方,管粮水时,他是开心的。
三个儿子家过的什么日子他都看在眼里,天不亮三个儿子便要带着孙子去山上抢水,儿媳妇带着孙女孙媳满山挖草根,山就在那,整个村子都在挖草根剥树皮,山上草再多树再多终有被挖完被剥完的一天,到那时,自己这一大家子该如何活下去?
所以现在甭说是给人当五年长工,便是卖身为奴,他也能毫不迟疑的点头答应,只要能保住这一大家子的命,只要能活着,为奴为婢低人一等这些便都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是这顾娘子瞧着面嫩得很,她所说所言,不太能令人信服。
顾月照一眼就看出了老丈的怀疑,她说的话是真的,她现在拿不出来粮食和水也是真的。
“至于我能不能拿出水粮?”顾月照笑了一声。
“这便是我说我能带大家去南方的底气。”
宋大志身后不仅跟着他的三个儿子儿媳还有与宋大河生前交好的宋桩子宋高粱两夫妻。
几人只见那顾娘子似笑了一声,这位顾娘子是她们见过最美之人,但是那一笑却莫名让他们头皮发麻,果然,人的预感是没错的,那顾娘子手一翻手中就出现了一物,再一翻,那物便消失无影。
“啊!!妖精!”
场面瞬间慌乱了起来,有几位妇人尖叫过后,两股战战跪下,一个劲的求顾月照放过他们,还有过于恐惧想往门外逃,却不慎绊倒木凳摔个大马趴的。
和他们比,只有开头和她说话的老丈表现好些,虽也舌头打结,腿发抖,但好歹能说起个囫囵话,“你是何方神圣?老丈,我们都是良民,杀了我们是要遭天劫的。”
越说越夸张。
“四娘,你和他们解释,想好要走了再来找我。”
从发现空间那一刻,顾月照下意识的想法是要把空间藏得死死的,毕竟这种东西,被谁发现了都要遭到觊觎。但谁知,出身未捷身先死,第一次出空间便被四娘抓个正着。
早上她也仔细想了能不能完全将空间瞒住,答案是能,如果她孤身一人上路,不和人打交道的话,便没人能发现她的秘密,但这显然不可能,人都是群居动物,她不可能真的一直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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