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小日子过得越来越顺遂了,却不知整个鄂县的百姓早已将她近来的形迹列入了黑榜之中,原本那些欲去她家提亲的人家全都望而止步了
这日,王衡之刚一落脚鄂县,便要打听乔婉的近况,哪知刚一入耳的竟都是她近来的一些荒唐离奇的事。
什么去花楼找小倌啊,赌坊赌|博啊,整日喝酒寻欢作乐之类的,全都是他从前闻所未闻的事。
他脑中当时就如晴天霹雳了般,惊得他都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对方还在继续数落着乔婉的恶劣行径,但王衡之已经是听不下去了。在他眼里的乔婉一直都是很美好的,他实在是无法与他们口中的那人重合在一起。
经过这几日的苦思,他大概猜出来了,乔婉之前说的那个心上人应该就是梁衍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分开了,可他当初分明是瞧见乔婉是很难过的,所以绝不可能像梁衍说得那样,是个很随意对待感情的人。
当然,在得知乔婉的心仪之人就是梁衍后,他的心里也是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落的是,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在仕途上与梁衍睥睨了。
但起的是,梁衍马上就要娶五公主了。他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驸马了,是绝不可能再来同她争乔婉的!
想通这一点后,王衡之倒是轻松了许多。
这次回到鄂县,他就是专门来向乔婉表达心意了。他其实很后悔那日未曾在众人面前护下她,竟任由梁衍那般诋毁。女子的名节那般重要,乔婉那日虽是表现得很洒脱,但她心里定是极其在意甚至难受的,所以他一定要好好的安慰她一番!
王衡之没再搭理讲话的那人,直接就朝着乔府走去。
但此时正值午后,乔婉早带着碧儿去茶楼听说书先生讲聊斋的后续了。
王衡之中榜之事整个鄂县的人都已知晓,如今路上遇见都会客气地问一声“王大人好”。
到了茶馆,底下的小厮亦是对他极其恭敬,但一听他说起乔婉后,脸色就变了。
“大人,您来的路上难道就没听说点什么吗?这乔姑娘中邪了您不知道?”
王衡之闻言一惊:“此话何意?”
对方赶紧道来:“这乔姑娘自十多日前回来以后就性情大变,据说她自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三日未出,下人门隔着门板能听到里面传来各种诡异的声音,甚是吓人。乔家本来都已经把隔壁乡的巫师请来了,可谁知她突然又跟没事人一样自己走了出来。
但是这人虽然出来了,性情却是大不如前,听说她常去花楼那种肮脏地儿,还一次叫上十几个小倌,整个花楼的倌儿据说都被她玩了个遍。许是玩腻了,近几日又跑去马场学男子骑马射箭,甚至还夜夜在府里喝酒寻欢......小的劝您还是别去见这乔姑娘了吧,咱们鄂县现在所有未婚的男儿都是对她避之不及,如今就连媒婆见了她都是绕道,生怕她乔家要求亲嫁女......”
王衡之闻言甚是愕然,但这种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和自己亲眼所见的到底还是感觉不太一样。所以就算现在乔婉在众人眼中那般不堪,可他还是头铁地想要去亲眼见证。
他坚持问到了乔婉的位置,然后寻了过去。
但才刚进里头,他就与乔婉和碧儿遇上了。
“婉婉你——”
王衡之激动得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乔婉给打断了。
她扬着眸姿态优雅散漫地看着他,言语轻佻地问他:“怎么?王公子找我啊?”
然后,她目光扫了眼方才的那位小厮,又再次落在王衡之脸上,轻笑道:“王公子没听见方才那些话么?我不妨直接告诉你,他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还要找我吗?”
她眼眸含笑,面容绮丽,明明看着是很温柔的模样,可王衡之却感受到了几分寒意。
他错愕了几秒后便又反应过来了,随即便目光灼灼地看着乔婉道:“婉婉,那日的事我很抱歉,可经过这几日的思虑后,我已想通了。不管别人如何说你看待你,但在我心中,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乔婉,是我一直倾慕之人。”
说完,他浑身仿佛轻松了许多,迎上乔婉惊诧的目光,他又温柔地继续道:“婉婉,我曾说过,我喜欢你,与你无关。同样,亦与他人无关。”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是你!”
这些轻柔的话就仿佛和煦的春风,明明都是些简简单单的字,可偏偏就是叫人听了浑身都觉得舒坦。
乔婉静静地立在原地看着他,说不感动是假的,只可惜,感动不是爱,她如今心已两空,对他实在提不起劲来。
乔婉眼眸微转,从容地拒绝了他:“可是,我不喜欢你!”
王衡之的心又落了下来,但他却没有退缩,而是与她对上:“那又如何?从前你也是不喜欢我的,可我不照旧过过来了么?我也没说非要得到你的喜欢,我只是期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知道,我自是比不上梁衍那般才学,可我愿意为了你继续努力下去!或许我给不了你显赫的地位,可我能保证,我会用尽余生力气,将我能得到的最好的都给你!婉婉,这是我的承诺,亦是我的心愿!”
他说得很真诚,眼神炽热感人,可乔婉听在心里却没什么感觉。她的心早在千疮百孔后竖起了一堵厚厚的围墙,她出不去,别人也休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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