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凌空出现一道提醒,乔婉来不及顾暇是谁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脚跟着地后乔婉才感觉心算是落了地,可随即想到还在奔驰的马儿她当即慌了:“糟了!那马后头还绑着个人......”
王衡之闻言松开了乔婉,随即脚步飞快地追上了那匹马。
只见他脚尖不过点了几下地面而已,竟一跃而起,拽住缰绳腿向前一蹬就翻身骑在了马背上 ,原本狂奔的马儿也在他骑上之后渐渐平静了下来,最后彻底停住。
乔婉赶紧上前去给那被拖在地上的人解绳索,一边解一边道歉。
那人累的气喘吁吁,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
“姑姑,娘,你这,活儿可,太,累了啊,咱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得,加钱!”
乔婉赶紧点头:“加加加!一定加!实在是对不住了!”
将那人送去医治后,乔婉也没了骑马的心思。方才马背上的颠簸真的是太吓人了,如今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后怕。
还好今日有王衡之在场,不然她恐怕都不知该如何收场了吧.....
乔婉还在心有余悸,一旁的王衡之却从她所有的举动里察觉到了不寻常。
随即便轻笑了起来:“婉婉,你这骑技,只怕是并不足以支撑你拖着人跑,下次还是不要再轻易尝试了......”
乔婉从他话里听到了一丢丢的嘲笑,虽然有点不服气,但确实是她技不如人自作自受了。
她一开始就不该大言不惭说那些话装模作样的!
见她低头不语,王衡之只觉得她现在这样子才是真实的她,可爱的她。
果然,撕下伪装后,她一点儿都没变,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那个乔婉。
王衡之心情瞬间通畅起来,一扫之前的沉闷阴郁,又主动找她闲谈。
“婉婉,不如我教你射箭吧?”
今日见她骑马骑成这样,王衡之已经能想象到她射箭是有多么差了。至于她说的那些顶着苹果的侍女,只怕也都是她杜撰出来的。
乔婉自知已经被他识破,索性也不再继续作下去了,便没去请顶苹果的侍女,而是认认真真地和他在靶场练起了箭。
王衡之是一位很好的老师,他先是从手法开始教起,而后又纠正了她的身姿,以及发力点和准头。
即便她总是出错,他也没有一丝不耐,还是继续温柔地指点着她。
不知是不是他教的太好,平日从来都不曾射中靶心的她,今日竟破天荒地射中了一回。
乔婉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对射箭的兴趣瞬间增长了起来,精神头一下子就上来了。
王衡之见她想学,也没藏私,专门教了她一套练习的口诀,告诉她今后日日照着练,必能学有所成。
接下来的两天,乔婉都在练习射箭,她像是上了瘾般,对射箭食髓知味,没事就想试两下。王衡之陪她练了两天,因着要赶回去上朝,最后只能依依不舍地同她道别。
临别之时,王衡之怕她会忘了自己,便约定下次休沐回来要继续教她射箭,还要教她骑马。
乔婉自是乐得有个师父教她,便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
送走王衡之后,乔婉的日子又回归了平常,只是如今每日去射箭的时间要比之前久了些。
鄂县的人对她的口碑依旧是不那么友好,乔府也一直是无媒婆踏足,但乔婉却觉得这样甚好,没有虚名的她如今过得反而更潇洒肆意,自由自在。
王衡之几乎每隔个五六天就会回来陪她骑马射箭,然后又匆匆赶往京都。每次都是风尘仆仆地来,又依依不舍地走,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倒是把乔府的下人们都给感动了,纷纷都在感慨王大人的情深义重。
乔婉对于这些话感触其实并不大,她能感觉到王衡之确实是对她很好,与他相处的时候也令她感到很舒适,可她就是没有那种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对着他的时候,她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
就像是下酒的时候少了那几粒花生米,瞬间就失去了喝酒的灵魂。
但她也明白,她恐怕是再找不到能比王衡之还要对她好的人了。错过他以后,她只怕再难遇上一个能让她稍微看着顺眼点的男人。
但她不想将就。
余生那么长,她还想再等等。
即便最后可能什么也等不到......
五月底的时候,皇上昭发了五公主大婚的喜讯,整个鄂县的人都在传状元郎要娶公主的事。
一时间,乔婉走至大街小巷都能听到这些传闻。
想起远在京都的那人,乔婉只是平淡地在心底祝福了一句。
终于,他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
他们之间,终于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乔婉自觉自己算是波澜不惊了,可晚上饮酒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多饮了一坛。
她坐着屋顶上,睁着醉醺的眼眸看向天上的弯月,伸出手想要触碰它。明明都已经坐得这般高了,可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那种可望不可及的感觉很是无趣,乔婉挣扎了一会儿便放下了手。
伸手欲拿酒坛时扑了个空,乔婉摇晃着脑袋转过去一看,才发现今晚备的两坛酒全都被她喝光了。
以往这个时候喝完她就会乖乖下去睡觉,可是今夜她心绪交杂,烦躁不堪,只想再痛饮几坛来缓解这心头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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