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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着的李婉留在凤央宫正殿,仍与李妩、陆霜筠待在一起。
    起初是李妩抱着她,待她睡沉一些,李妩把放在罗汉床上,枕着一个软枕,复接过奶娘递来的毛毯,盖在小姑娘身上。陆霜筠在旁边看着,待李妩帮李婉盖好毛毯,听殿外又一次传来异样响动,不由低声问:“阿妩,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一些宵小之徒闹事罢了。”
    李妩回答陆霜筠的话,复站直身子道,“劳烦皇嫂帮我看着婉婉,我且出去看一看。”
    让她帮忙看李婉也是让她不要乱走动的意思。
    但陆霜筠意识到有人谋反,心中实在不安,便拉着李妩的手,紧张问:“外面是不是有危险?”
    李妩想了下,对陆霜筠说:“京城里的异动是故意为之。”
    “所以请皇嫂安心,一切尽在皇兄掌握中。”
    第64章 做局 贺知余却深深看一眼李妩,握住她……
    京城南面形如爆炸的巨响, 实则是李深与李妩暗中商议之后的手笔。
    也是有意给吕家的人下一剂猛药。
    单单知道与鞑靼勾结、企图祸乱朝纲的乃吕家人远远不够,吕家人想要生事,手里总归得有兵。这是一个大隐患, 他们须得寻机将牵扯其中的大臣揪出来。是以,便有了今日这一场充满危险的局。
    吕家人暗中有所动作从来不是一日两日。
    如今虽逼得他们提前动手,但并不如李妩对陆霜筠所说的那样轻松。
    只是李妩不觉得会输罢了。
    何况,吕家人犯下一个最大的错便是以为他们一朝起事, 待到事成之后即可高枕无忧。
    唯一的解释,无外乎这帮人利欲熏心, 已经不管不顾。
    然而天下承平已久, 百姓们对皇室李家尚未积累太多的不满, 京城一场疫病也不曾在百姓中间掀起波澜。
    吕家人的行为在百姓眼里自然属于图谋不轨。
    纵使他们事成,也绝无可能轻松大权在握,反倒整个大晋会陷入混乱之中。
    原本被按住的各方人马定蠢蠢欲动, 乃至于趁机揭竿而起。
    也或许他们本也有此目的。
    发现京城出现疫病之前,想寻那群身份可疑的小娘子却遍寻不到踪影,后来看到吕璋囚禁贺知余的那间密室,注意到那些九成新的用什,便可猜到有人曾在那密室待过。盘问之下,吕璋也承认宣平侯帮忙擒获的这帮人, 曾盘踞在那间密室里避人耳目。
    鞑靼倘若不能趁此机会从中得到诸多好处,岂会与吕家人搅在一起?
    无外乎是,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李妩稍微安抚过陆霜筠便从殿内出来了。
    凤央宫里住的是皇后,到得现下这个时候岂会不打皇后的主意?更何况是怀有身孕的皇后。
    凤央宫外,想要劫持皇后的与想要保护皇后的两方人马已形成对峙之势。
    李妩取过长剑,缓步上前,一声令下, 只一个字:“杀!”
    ……
    丞相吕鸿进宫面圣并不怎么顺利。
    皇宫内外的骚乱,使得他真正见到李深时,已是后半夜,人也是被御林军“请”到临华殿去的。
    在此之前宣平侯贺显带兵赶至宫中护驾。
    那些作乱的将士本也行动匆忙,多少丈二摸不着头脑,是以很快被贺显带的人马击溃。
    吕鸿见到李深时,李深早已脱困。
    唯有临华殿外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味与尚未冲刷干净的血迹,诉说不久前在此处发生过的一切。
    但丞相吕鸿又不止在临华殿见到李深,同样见到李妩。
    他颤颤巍巍跪拜下去。
    事到如今,辩驳已经全无益处,吕鸿明白这个道理,没有出声辩解。
    仅剩的期盼不过皇帝仍旧愿意见他,或可愿念着一丝仁善,对吕家的女眷和孩子网开一面。
    “老臣,罪该万死!”
    吕鸿跪伏在地上,深埋着头,一双眼睛看着临华殿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
    “犯上作乱,大逆不道,你们吕家确实罪该万死。”李妩低头去看这个跪伏在地上、发鬓苍苍的老人,语声冷漠,“吕相这一年来身体是日渐撑不住了。”
    吕鸿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或便是吕家人按捺不住的原因。
    这棵三朝元老的大树一倒,注定今时今日吕家的风光将要不再。
    吕家曾想过往后宫送妃嫔。
    只皇帝陛下无心,他们也未能得逞,将来皇家子嗣与吕家必然不会有关系,自无法为吕家谋夺荣华富贵。
    皇后娘娘虽然有孕,但吕家想借由小皇子继续把持朝政几无可能,尤其吕鸿的身体状况未必能撑到小皇子顺利出生。于吕家而言,这一条一条的路被堵死。
    然他们想延续如今的风光与富贵。
    甚至不惜与鞑靼勾结出卖家国换取一己私欲。
    时至今日,鞑靼在那时向大晋提出和亲之事又全无诚意的因由颇为明朗。诚如李深、李妩、贺知余等人皆觉察出其中的蹊跷,也未真心实意认为此事能成,对于鞑靼,那同样不过是一个幌子。
    一个要在大晋生事的幌子。
    连同此前驿馆里发生过大晋侍卫轻薄鞑靼舞姬之事,亦有鞑靼从中作梗。
    “既然如此,吕相也无须非要把一些秘密带到棺材里去。”
    李妩眸光沉一沉,到此时,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他,“当年我大皇兄的那一桩案子,究竟有什么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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