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而言,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
李妩说对她们这些话的时候,余光觑向身侧的贺知余。听见她这般话语的贺知余眉眼不动,格外镇静,甚至从旁附和:“事关大晋安危,确不可有半分的懈怠,尤其鞑靼使臣竟闯入大牢想要救人,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从贺知余口中听见这种话,李妩觉得颇新鲜。
但想到他作为大理寺少卿又审过不少案子,面对犯人总不能也是在她面前那副样子,便了然了。
“此话在理。”
李妩一笑,望向几个小娘子其中的一人,“你觉得呢,元黎?”
被唤作元黎的人控制不住有刹那的惊讶。
不意身份被堪破,反应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此番在劫难逃。
今日之前她坚信自己会赢。
未曾想输得一败涂地,变成插翅难逃的阶下囚,眼前之人不点破她身份,那么死的自也不会是鞑靼的三公主。
“平阳长公主,不知该不该对你说声恭喜。”
元黎眸光闪烁看得李妩半晌过后,释然一笑,“大约还是该恭喜你,为自己的大皇兄报了仇。”
“那我也恭喜你。”
李妩没有被元黎挑衅,弯唇道,“恭喜你,得幸为我大皇兄陪葬。”
话音落下,她转身往外走。
在她身后包括元黎这位鞑靼三公主在内的几人顷刻间相继殒命。
贺知余吩咐过几句,慢一步才去追李妩。
离开大理寺后,四下无人,他方才问:“殿下如何认出那人真正身份?”
“画像。”李妩回答贺知余道。
贺知余先记起此前李妩让他一起看过的画像,思索几息时间,复问:“奚将军命人快马加鞭送了画像回来?”
李妩偏过头看一看贺知余。
她笑道:“贺大人不愧是新科状元郎。”
奚明仲去边关,一边排兵布阵防范鞑靼偷袭大晋边关,一边靠着线人与鞑靼的二皇子取得联系。鞑靼的皇室怎可能一片和乐融融?自有人希望元黎这个把其他皇子风头抢尽的公主回不去。
鞑靼可以想着和大晋的大臣勾结,生出事端。
他们便也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鞑靼搅起血雨腥风。
不过这些皆是后话了。
目下,李妩只想回到长公主府沐浴。
李妩与贺知余离府后迟迟不归,清芷便迟迟不敢休息。
焦急等到他们回来,见两个人平平安安,她得到准备热水的吩咐,立刻喊上丫鬟婆子欢喜去办。
径自入得闺房,李妩在梳妆台前坐下来。
走到她身后的贺知余自觉取过妆奁里的象牙玉梳帮她梳头。
“殿下,热水准备好了。”
不到一刻钟时间,清芷已在外面恭敬禀报道。
贺知余停下梳头的动作,把玉梳放回妆奁里收好,继而俯下身。
他看着铜镜里属于李妩的那张艳丽面容,在李妩的耳边低语:“我来服侍殿下沐浴。”
“准了。”
得李妩应允,贺知余站直身子,扶她起身,复又将她横抱起来走向浴间。
李妩手臂攀在贺知余身上,懒懒靠在他肩上。
在贺知余抱她迈步入浴间的同一刻,她凑过去亲了亲贺知余的嘴角。
贺知余微怔,抱住她的手臂收紧。
直到将李妩抱到木施前,贺知余放她下来,只未帮她宽衣,而是捧住她的脸,吻上她的唇。
不觉一室春光至天明。
……
皇宫内外一场混乱来得突然,平息也得迅速。
一夜过去,该拿下的人已一一擒获,从吕家的人到参与其中的大臣,无不成为阶下囚。
当京城出现异动时,李滢溪住的那座小宅院便被将士守护起来。
待在那座小宅院里消息不灵通,她难免着急,却晓得自己出去也帮不上任何忙,索性按捺住性子,安安分分。
但当本该躺在床榻上养伤的凌越带人赶来,李滢溪的情绪终究没控制住。
望见凌越被人扶进来,她又诧异又哭笑不得:“你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自是得知京城骚乱、放心不下,特地赶过来。
李滢溪又一次领略到凌越的“傻”。
可当这傻与她有关而与她之外的人无关,她暗暗觉出几分的甜。
有凌越作陪待在这座小宅院,这个混乱的夜晚对于李滢溪便不那么难熬。于是,整夜未眠过后,终于在晨光熹微之际,她与凌越等来诸事尘埃落定的消息。
李滢溪当即回宫。
回宫途中,顺道先把凌越送回凌家。
被侍卫护送回到皇宫,李滢溪直奔凤央宫去见陆霜筠。
看见陆霜筠、李婉平安无事,也见到李妩无恙,她一颗心真正放回肚子里。
“皇嫂,皇姐。”
李滢溪放松下来走上前去。
婉婉才睡醒不久,洗漱过乖巧坐在绣墩上,李妩站在她的身后,正拿着玉梳为她梳头。听见李滢溪的声音后,她转过头朝李滢溪看过去一眼,随即眉眼弯弯,愉快同李滢溪打招呼:“皇姑姑早。”
“婉婉早。”
李滢溪回应李婉一声,李妩也看向她,“昨夜可遇上什么事?”
“不曾遇上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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