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应了一声,笑吟吟地招呼她们过去看画。
那两张红木大案上并排摆着四幅字画:两幅字,两幅画。
左边的两幅字上分别写了两首小诗,一幅是楷书,一幅是草书。
“你们猜,哪一幅是九华写的,哪一幅又是蓝大姑娘写的?”丹桂故弄玄虚地问道。
涵星来回看着这两幅字,一时没什么头绪。
舞阳却是心如明镜,随手指着那幅草书,肯定地说道:“这一幅是九华所书吧!”
丹桂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舞阳,她还没说话,就听另一个女音含笑附和道:“殿下猜得不错。这幅草书正是九华县主所书。”
一个十五六岁的蓝衣姑娘带着四五个姑娘凑了过来,纷纷与舞阳行礼,跟着刚才出声的蓝衣姑娘就看着那幅草书赞道:“县主这手草书状似连珠,绝而不离,如龙蛇飞动,实在是妙!”
“听说县主还特意去江南请教了草书大家,如今看来还真是不虚此行。”另一个粉衣姑娘接口道,“相比之下,蓝大姑娘的楷书就显得不功不过,难免就逊色了一分。”
端木绯兴致勃勃地先赏了字,然后又凑到一旁的另一桌去赏画。
案上的两幅画是应景而作,画的是园中景致,一幅是花鸟图,另一幅画的是湖边风光。
端木绯打量了一番后,就指着其中一幅花鸟图问道:“丹桂姐姐,蓝大姑娘莫非是以这幅画赢了九华县主?”
刚才丹桂说九华和蓝蕙比了三场琴、书、画,却正好打了个平手,如果二人在琴上勉强算是平局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她们在书、画这两项上各赢了一局。
丹桂没想到舞阳和端木绯都是一语道破玄机,顿时觉得自己这关子卖得甚是无趣,好奇地问道:“端木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言下之意是肯定了端木绯的猜测。
端木绯指了指那幅画上某道湖水的波纹,又指了指那幅草书上龙飞凤舞的某一笔,“出自同一支笔。”
众人皆是一愣,丹桂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了看,然后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抚掌对着舞阳赞道:“殿下,我一直觉得端木姑娘的眼睛漂亮,原来还是火眼金睛啊!”
一句话都得其他几位姑娘也是哑然失笑。
舞阳唇角微翘,眼中也染上了几分笑意,走到了端木绯身旁也朝那两幅画看去,意兴阑珊地说道:“不过尔尔。”
话语间,舞阳的神色就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就这么点微末伎俩,她们二人还敢口口声声要与辞姐姐媲美,真是不自量力。
闻言,几个姑娘不由面面相觑,也没人敢接舞阳的话。
谁不知道九华县主为人一向不好相与,万一说错了话,传入她耳中,她们恐怕没好果子吃……
四周气氛微冷。
丹桂与舞阳相熟,不以为意,亲昵地挽起舞阳的胳膊道:“殿下,我们去看看她们下棋吧。”
一行人就又簇拥着舞阳和涵星往正在下棋的九华和蓝蕙走去,那些围观的姑娘们皆是往两边退了退,给舞阳和涵星让出些空位来。
这临窗的位置很是清幽,窗外的几丛万年青映得半室浓绿,偶尔微风吹来,那绿意就随之摇曳。
簇新的榧木棋盘上,二人的棋局已经下了一半,黑子和白子各占据半边天地,势成水火,一个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一个见招拆招,果断反击。
“哒。哒。”
落子声还在不断地响起,棋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
端木绯歪着脑袋,嘴角弯弯,脑海中不由得联想起之后的棋局,如果按照这个形势下下去,等黑子把局布完,白子恐怕就危……
“绯妹妹。”舞阳拉了拉端木绯的袖子,一脸无趣地说道,“我们出去玩吧。”舞阳对于下棋一贯没什么耐心,更别说看棋了。
端木绯又看了看那对战正酣的棋盘,有些不舍。
舞阳眼珠滴溜溜地一转,笑眯眯地提议道:“绯妹妹,我们去踢毽子吧。”
一听舞阳提议踢毽子,端木绯眼睛一亮,顿时就把棋局什么的抛诸脑后,笑着应道:“好。”
端木绯还想招呼涵星一起,却见涵星对着她摆了摆手,一副“你们自己去吧”的模样。瞧涵星那双眸熠熠生辉的样子,就知道她的意思了,她要留在这里看热闹。
舞阳和端木绯相视一笑,二人携手离开了临水阁,往湖边的空地去了。
湖边的那一排梧桐树遮天蔽日,挡住上方的灼灼灿日,这个位置平坦又空旷,正适合她们俩踢毽子。
不一会儿,碧蝉和舞阳的贴身宫女青枫就给两个主子都取来了毽子。
“绯妹妹……”舞阳本来想问端木绯学到什么程度了,可是当目光落在碧蝉手中的那个毽子时,不由眼睛一亮,改口赞道,“你这毽子可真好看!”
乍一看两人的毽子似乎差不多,但是当两者摆在一起时,差别就出来了。
端木绯的那个毽子做得既好看又精致,那一根根长羽油光水亮,色彩斑斓,如倏然绽放的花朵一般朝四面垂落。
缕缕阳光透过枝叶之间的缝隙洒了下来,那毽子上的彩羽就如同那熠熠生辉的七彩宝石般似在发光。
端木绯正从碧蝉手里接过那个毽子,闻言,身子不由微僵。
这个毽子是封炎送来的,那次封炎说她的毽子不好以后,没两日就送了一个他亲手做的毽子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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