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好马!”封炎满意地勾唇,飞快地将那几匹宝马扫视了一眼后,就随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两匹马,“就这两匹吧,我先带走了。”
“这么着急啊?”君然又抽出了他的折扇,有一扇没一扇地扇着,调侃地说了一句。
“我急着送人。”封炎的嘴角翘得更高了,斜飞的凤眸里夹杂着浓浓的笑意,“明天我要去拜访李家,总得准备一份像样的礼物吧!”这几匹大宛宝马来的恰恰是时候!
君然听着封炎的前半句还没觉得什么,等封炎说到后半句时,他就有些无语了:阿炎这语气摆明就是在炫耀吧?!
“阿炎啊,”君然无力地拍了拍封炎的肩膀,无语地劝道,“悠着点。”
这不就是给端木绯的外祖父送两匹马吗?阿炎这家伙有必要这么飘飘然吗……
阿炎啊,就是少年情窦初开,没见过大场面!
君然用一种长辈般唏嘘的眼神看着封炎。
封炎淡淡地睨了君然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总比有的人就算想送礼,都没人送的好!”他有蓁蓁了,君然还什么都没有呢?!
“……”君然无语地眼角抽了一下,手里的折扇也停了下来。
阿炎这家伙是不是忘记了,他还在单相思啊!
端木家那个黑芝麻馅的团子才十岁,阿炎想要抱得美人归还有的等呢!
两个少年面对而立,大眼瞪小眼,看着彼此的眸子里都带了几分鄙视。
一旁的那几个小厮默默地面面相觑,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再退一步,一点也不想牵扯到主子们的恩怨中。
就在这时,马厩的小厮忽然瞥到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形,急忙上前一步对着来人躬身行礼道:“王爷。”
封炎和君然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身穿天青色锦袍、腰环犀牛带的男子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朗声唤道:“阿然,阿炎!”
简王不过三十来岁,高大健壮,身挺如松,相貌英伟,五官看着与君然有两三分相似,谈笑间,浑身就自然而然地透露出一种身经百战的武将特有的威仪,不怒自威。
“父王。”
“王爷。”
君然和封炎上前了两步,齐齐地对着简王行了礼。
简王随意地挥了挥手,目光在后方那几匹大宛宝马的身上审视了一圈,然后看着刚才封炎选的那两匹马,含笑赞了一句:“阿炎,你的相马术比起你当年初至北境时真是大有进益,不像阿然……这两匹马你挑得不错。”
简王看着封炎心里颇有几分感慨,封炎在北境不过短短两年,两年里,自己亲眼看着这孩子从一个京城公子哥一点点地变成了一个驰骋沙场、勇往直前的猛将。
阿炎这孩子是个难得的将才,只可惜啊……简王眸光一闪,眼神有些复杂。
君然无语地摇了摇头,他家这位严父啊,夸夸阿炎也就罢了,为什么非要顺便损他一把呢?
君然只当刚才什么也没听到,问道:“父王,任参将走了?”
任参将是简王麾下亲信,这次来京,一方面是为了护送这几匹大宛宝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跟简王陈述北境军情。
“本王让他在京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简王回道,那双锐利的眼眸在背光时显得越发深邃幽暗。
封炎长翘的眼睫微微颤了下,眸中流光飞逝,突然问道:“王爷,您来京也有大半年了,不知您打算何时回北境?”
简王嘴角的笑意微敛,叹道:“与北燕和亲之事至今还悬而未决,皇上让本王暂时留京……”
封炎应了一声,心知肚明:皇帝这不过是借口罢了,他是看着北境已平,就想把手掌北境兵权的简王“留”在王都了。
君然摇着折扇的右手又慢了下来,一下又一下,他的嘴角虽然还是微微翘着,却是笑容淡淡,“爹,明天儿子去送送任参将。”
简王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笑着对封炎道:“阿炎,你既然来了,今晚就留下与本王和……”
“王爷!王爷……”
后方传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粗率地打断了简王,伴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
一个青衣小厮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封炎三人都朝那青衣小厮看了过去。
“王爷,宫里的余公公来了!”青衣小厮急匆匆地禀道,“说是皇上宣王爷觐见。”
闻言,君然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眯了眯眼。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了小半,彩霞满天,算算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宫门都要落锁了……
“阿炎,本王去去就回。”简王豪爽中透着几分亲昵地拍了拍封炎的左肩,如同对待自家子侄一般,跟着又对君然叮嘱道,“阿然,你先陪阿炎吃饭,本王先进宫一趟……”
之后,简王就步履如飞地朝王府正门的方向走去。
两个少年并肩而立,目送简王挺拔的背影渐行渐远……
“阿炎,不用等我父王吃饭了,我看啊……”君然漫不经心地扇着那把折扇,“他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封炎听着觉得君然这话中似乎是意有所指,就朝他看了过去,挑了下眉稍以示询问。
“阿炎,你还不知道吧?前日早朝时,滇州那边又有了战报送来,皇上正头痛着,偏偏和北燕和亲的事一时半会儿又定不了,我瞧着咱们皇上是生怕和谈有变,这两天正忙着‘讨好’北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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