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屏风后,她就闻到了一股十分独特的香味,闻着,身子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心神似乎都要飘了起来,让她闻了还想再闻,不由自主地走了出来。
没想到一绕出屏风,她就撞上了一双深邃的褐色眼眸,那眸子里仿佛盛着一条星河,星光璀璨,又似乎蕴了一池春水,波光潋滟。
二人的目光痴痴地黏着在一起,感觉彼此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张力般。
耶律辂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结微动,朝对方又走近了一步。
这仿佛是一个讯号般,贺太后也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一步。
目光更灼热了!
角落里的香炉中还在袅袅地升起缕缕熏香,那带着香甜味的香味越来越浓郁了,仿佛要渗进人的心里似的……
“簌簌簌……”
庭院里的树枝在春风中摇摆,似乎正对着那暖阁中的二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春风不止,吹得满园的枝叶骚动不已。
此刻皇帝和长庆正在后院的一个凉亭里说着话,虽然耶律辂不在,可是姐弟俩之间的气氛还是剑拔弩张,皇帝滔滔不绝,长庆一忍再忍。
长庆忍了许久,听皇帝一会儿说她和耶律辂的旧事,一会儿说南怀与滇州,一会儿又说什么朝堂大局,头痛欲裂,最后还是忍不住尖声道:“皇弟,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本宫!耶律辂不是一直心仪安平,让安平去和亲还不是一样?!”
皇帝耐着性子道:“皇姐,大局为重,怎么也不能让北燕被安平拢络了去,助长了安平的势力!”说着,皇帝的面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
长庆可不觉得安平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但是见皇帝面色不悦,红唇犹豫地动了动,没敢在老虎嘴边拔胡子,沉默地抿了抿唇。
“皇姐,朕难道还会害你不成?!”皇帝的神态和语气越发凌厉,“你想想,这次你和九华还有那个举子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现在御使一直盯着你们俩不放,非要朕给一个交代。如果你和九华不想去庙里,总得先‘避避风头’。和亲岂不是最好的方式!”
一旦长庆和亲北燕,就算是那些个御史也必须掂量掂量,破坏两国和亲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长庆若有所思地半垂眼眸,皇帝说得也不无道理。
“皇姐,等风头过去了,有朕在,有什么事不能再商量。”皇帝放软语调道,“为母者强,你也总该为九华考虑吧……九华才十五岁。”
长庆微咬下唇,艳丽的脸旁上露出一抹迟疑。
本来她和太后是打算把安平和耶律辂凑和在一起,想让耶律辂来个霸王硬上弓,再让封预之当场抓奸,闹出丑事来转移御史的注意力。
可是,没想到那耶律辂那么没用,她们好心给他制造了机会,却没能成事……
最近那些御史就跟苍蝇似的嗡嗡地叫个不停,皇帝就算能拖上一阵子,也必须给御史们一个交代,九华那不孝女再任性再不省心,也终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年纪轻轻就青灯古佛……
“皇姐,你仔细想想,除此之外,又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堵上那些御史的嘴巴?!”皇帝正色道。
长庆眉宇深锁,又沉默了片刻后,道:“皇弟,你要答应本宫,这只是权宜之计……”
“那当然!”皇帝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这段时日,皇帝几乎是焦头烂额,只希望让长庆先应下,解决了燃眉之急,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便是。
皇帝终于如释重负,大步出了凉亭,朝正堂方向走去,长庆也跟了上去。
“皇姐,那个举子……你可有打算?”皇帝一边走,一边随口问道。照皇帝来看,这个举子留着总是个麻烦……
皇帝眸色微沉,声音就透出一丝冷意。
长庆一下子就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杀意,心里咯噔一下,再想到贺太后也曾提过要处理掉罗其昉,急忙拉住了皇帝的袖子道:“皇弟,你可不能……”
她话音未落,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与呻吟声,男子与女子声音亲昵地交融在一起……
不仅长庆听到,皇帝也听到了,姐弟俩对这种声音都再熟悉不过,不由面面相觑。
皇帝立刻就想到耶律辂还在暖阁里,瞬间面沉如水,怒道:“蛮夷就是蛮夷!”
他和皇姐才走开那么一会儿工夫,这耶律辂就拉上丫鬟苟合起来!真真是伤风败俗!
皇帝可不想进去污了自己的眼睛,正想叫人:“来……”
“等等!”长庆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缩,花容失色地拦住了皇帝。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太后还在碧纱橱里避着呢!
长庆急了,立刻就挑开通往暖阁的锦帘,疾步冲了进去。
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这是……
长庆一下子闻出了这是她常用的倾怜香,面色更为难看,一眼就看到光鉴如镜的青石板地面上躺着一男一女。
二人皆是衣衫不整,鬓发凌乱,男子压在妇人柔软丰腴的身子上,嘴巴埋在她柔腻的颈窝里,而妇人则微抬下巴,面颊绯红,双目迷离,樱唇中发出了柔媚的呻吟声……
那男子是耶律辂,而这妇人正是贺太后。
“皇姐……”
皇帝也跟在长庆身后进来了,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姐弟俩皆是如遭雷击般,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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