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封炎一个闪身,挡在在了安平的前方,少年人早就比他的母亲还要高大了,只是这么随意地负手而立,就把安平完挡在了后方。
安平怔了怔,看着儿子渐渐宽阔的肩膀,明艳夺目的脸上又有了笑意。她的阿炎长大了!
封预之看着封炎,心中的怒火越发高昂了,怒道:“封炎,我要与你母亲说话!你给我让开!”说着,他仰起头对着封炎身后的安平吼道,“安平,江氏只是带着元质和嫣姐儿给你请安罢了,你何必要动手……”
“阿炎,让开吧。”
安平的声音平静地自身后响起,封炎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往左移动了两步。
见状,封预之怔了怔,以为安平终于愿意与他说话了,眉头稍微舒展开来。
几步外的安平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乌溜溜的鞭子。
下一瞬,安平手里的那鞭子已经如灵蛇出洞般朝封预之甩了过去,快如闪电……
“爹爹!”封从嫣完没想到安平会动手,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声音尖锐得仿佛要撕破夜幕一般。
一旁的江氏也是花容失色地惊呼出声:“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
封预之完没反应过来,那一鞭子已经毫不留情地甩在了他的左臂上。
“啪!”
他的衣袖瞬间被撕出一道口子。
安平信手收回了鞭子,下巴微扬看着封预之,神色傲然地说道:“封预之,本宫就是动手又如何?!”
顿了一下后,安平淡淡地又道:“封预之,以后别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本宫身边凑!”
说着,她凤眼微挑,朝一旁的封炎斜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儿子,你娘还不用你来护!
一旁的端木绯和端木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眸子都如宝石般亮了起来,眼神里都透着同样的讯息:安平长公主实在是女子之楷模啊!
封预之却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安平刚才的那一鞭子不仅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更是一巴掌狠狠地当着一众儿女的跟前甩在了他脸上,让他觉得羞辱万分。
“爹!”封从嫣上前几步,想去看封预之的胳膊,却被封预之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小姑娘狼狈得踉跄了几步。
“安平,你不要欺人太甚。”封预之把脸往安平的方向凑了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十五年前的九月初九,你大着肚子,却从密道悄悄进了宫,等你出宫的时候……”
封预之说着有突然噤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戾气,缓缓道:“还要我继续说吗?你瞒得我好苦啊!”
他话落之后,四周一片死寂,夜晚的猎宫显得尤为黑暗寂静,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花木在夜风中摇曳不已,“簌簌”作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潜藏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
周遭的气温急剧直下,空气清冷如刀锋,仿佛骤然间进入了寒冬般。
安平抬眼看着相距不到一尺的封预之,乌黑的凤眸如镜般把那夜空中的繁星倒映其中,异常的明亮,也异常的幽深。
见她不语,封预之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中不禁得意。
他就知道,这是安平的把柄,安平的软肋。
“安平,”封预之退开半步,放柔嗓音,又温声细语地安抚道,“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就算你我分居两处,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人能与你相比。”
他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回荡在夜风中,不仅是安平听到了,也同时飘入了不远处的江氏母子三人、封炎、端木绯几人的耳中。
众人皆是看着二人,神情各异,江氏温和,封从嫣委屈,封元质不甘,封炎淡漠……
“安平,我们都们分开这么久了,你别再闹了,等秋猎后你和阿炎就随我回家去吧。”封预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平,眸子里似乎只剩下了她。
安平殷红如牡丹花瓣的嘴唇紧抿着,长翘浓密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两下,还是没有说话。
无论是沉默,还是微笑,亦或是震怒,她眉宇间的那抹睥睨天下的倨傲仿佛与生俱来。
银色的月光下,美人如玉。
她还是那么美,就像十几年前一般!封预之的目光更灼热了,他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又怕再度激怒了她,功亏一篑。
“阿炎,走吧。”
安平又朝封预之望了一眼,昂首阔步地转身离去,封炎、端木绯与端木纭立刻跟了上去。
只留下封预之一家四口望着安平母子远去的背影,夜风习习,萦绕不止。
第239章 亲亲
夜凉如水,封预之痴痴地望着安平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收回了目光,对着江氏道:“我还有事,你和元质、嫣姐儿先回去吧。”封预之也是听封府的下人说江氏带着儿女来给安平请安,有些不放心才匆匆地赶来了。
江氏温顺地福了福,“是,爷。”
封元质和封从嫣也对着封预之行了礼。
封预之又从来时的路离开了,黑暗很快就将他的身影吞没,江氏一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温和的浅笑,那弧度精准得仿佛精心计算过一般。
江氏随口打发了封元质和封从嫣,就转身朝另一条岔道去了,丫鬟拎着一盏八角宫灯走在前方,一主一仆一路沉默地来到了猎宫西南角的一个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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