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人在这个微妙的时机赶来,怕也是如京中的其他府邸那般,是因为知道了岑督主来给妹妹送过贺礼,才巴巴赶来的吧!
无论端木纭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始终笑语盈盈。
封二夫人又把端木纭也夸了几句,赞她能干,把那日的小定礼办得像模像样,之后才笑吟吟地进入了正题,道:“我家太夫人这么多年来巴巴地等着阿炎娶妻,知道皇上为阿炎定了端木四姑娘,很是欢喜,真是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太夫人这几日一直叨念着未来的孙媳妇,想让端木四姑娘过几日去寒舍一趟,也让老夫人瞧瞧未来的孙媳妇。”
说着,封二夫人一脸期待地看向了端木绯,端木绯端坐在一把圈椅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头,一副乖巧的样子,只是抿嘴浅笑,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封二夫人只当作端木绯是小姑娘家家害羞,想着自己此行来次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笑着起身告辞了:“两位姑娘想来忙,那我也多不叨扰了。”
端木纭含笑对一个管事嬷嬷道:“刘嬷嬷,你送送封二夫人三位。”
刘嬷嬷就笑吟吟地走到了封二夫人身旁,礼数周到地行了礼,又伸手做请状。
一旁的江氏眸光微闪地看着端木绯,也跟着站起身来,温柔娴雅。其实,她是有话想和端木绯说的,只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江氏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手中的帕子,心道:不着急,还是等端木绯来封府再说便是。等她来了自己的地盘,还怕没机会吗?!
江氏与封从嫣母女俩也是举止得体地与姐妹俩福身告辞,三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了。
在刘嬷嬷的引领下,封二夫人昂首阔步地朝仪门方向走去,志得意满。
本来,自从封预之去岁秋猎时得了“癔症”后,封家就想着和安平长公主府缓和一下关系,但是封太夫人几次派人去请封炎来封府,封炎都不为所动。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拒绝后,封太夫人也不高兴了,因此,她明知封炎被赐婚,也当作不知道,就想让封炎没脸。
不管怎么样,封炎是封家人,他未来的媳妇就算是安平认可又怎么样?!
封家的媳妇可是要入封家族谱的,现在封炎不认封家,以后封炎还不是要来求着封家,毕竟端木绯一日入不了族谱,这婚事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将来她死后,也进不了封家的祖坟!
封太夫人的算盘打得很好,只是没想到,京里突然传起一个消息,说是岑督主认了端木四姑娘做义妹。
这个消息令得整个封府都沸腾了!
这可是与岑督主攀上关系的大好机会,毕竟他们封家可是端木绯名正言顺的未来婆家。
端木绯还不满十二岁,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家家,又不像安平、封炎母子那么蛮横,想来只要封太夫人以长辈的身份说一两句好话就能哄得她乖乖的,让她去岑督主那里替封家人美言几句,便是封预之还犯着“癔症”,封家也不止他一个男儿啊!
比如自家老爷。
封二夫人想着,嘴角勾出一个浅笑,对今日之行的收获还颇为满意。
这个端木绯一看就如她们预期般是个乖巧的小姑娘,好摆弄得很。
望着封家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端木纭和端木绯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姐妹俩也没在真趣堂久留,喝完了手里的这盅茶后,就携手朝湛清院的方向走去。
暖暖的春风迎面拂来,端木纭忽然问道:“蓁蓁,你打算去封府吗?”
端木纭幽黑的眸子清澈沉静,在猎宫时,端木纭就看到了封家的行事作风,对封家是有些看不上的,但是封家到底是封炎的本家,封太夫人就是妹妹未来的祖母,一切还是要由妹妹自己来决定才行。
端木绯弯唇笑了,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又没说要去。”
她刚才只是乖乖坐着,又没说话,她们要怎么理解又或者理解错了,也不能怪她是不是?!
端木绯的小脸上笑眯眯的,笑得唇畔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大眼微眯,就行家里的小狐狸一般狡黠。
妹妹可真可爱。端木纭看着端木绯嘴角也跟着翘了起来,含笑道:“那就别去了,反正封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可怜了封炎,偏偏摊上个这么个父亲!
想着,端木纭就为未来的妹夫掬了把同情泪,絮絮叨叨地与妹妹说着,明日她去给封炎送行时,要不要再给他捎点什么的,比如点心,比如干粮……
端木绯乖巧地连声附和。
次日一早,小八哥“心心念念”的封炎就率包括随行禁军在内近四十人的使臣团从西城门离京,前往西北蒲国。
自打蒲王驾崩的消息从西北传来后,朝堂上为了由谁来出使蒲国争闹不休,多有推搪之意,直到皇帝下旨前,谁都没有想过,会由封炎来担了这个差事。
此去蒲国“吊唁”的差事最多也就是一个无功无过,可是一旦稍有差池,封炎无疑就要背上一个办事不利甚至于导致两国失和的罪名,百口莫辩。
虽然京中不少官员夫人也知道和亲蒲国的新乐郡主当年与安平长公主有几分旧情,然而,多年不见,这点旧情恐怕消失殆尽了,就是新乐郡主念旧,她一个妇道人家,对于两国和谈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无论蒲国那边由哪位王子登基,新王能够容得下她这先王留下的继后,已经是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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