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让这厅堂里炸开了锅。
在女学就读的贵女们面色微变,她们这些人都是基本上都是出身官宦人家,身世显赫的也不在少数,平日里哪有人敢随便对她们无礼,此刻听这婆子一禀,或惊,或疑,或怒,或是不知所措。
至于那些监生们则是义愤填膺,一个个骚动了起来。
“太过分了!”
不知道是哪个监生喊了一句,其他监生们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没错,他们是什么意思?!天天都跑去我们国子监没事找事!”
“我们都避出来了,他们还不依不饶的,真是欺人太甚!”
“……”
封炎不悦地皱了皱眉,心火“呲”地被点燃:蓁蓁难得出来散心,心情好不容易才好转了,这些人又来捣乱!真是有完没完了!!
想着,封炎眯了眯那双漂亮的凤眼,眼眸中闪烁着一种危险的光芒。
一旁的温无宸还是云淡风轻地笑着,径自赏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骚动间,厅堂外传来了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中间夹杂着男子的呼喝声:“指挥使,应该就在那边!”
透过厅堂敞开的窗户,厅中的众人可以看到几十丈外的一条游廊中走来数十个身着锦衣的带刀侍卫气势汹汹地朝这边快步走来,一个个昂首挺胸,目露冷光,颇有种来者不善的味道。
很快,以邬兴东为首的金吾卫就冲了进来,让这厅堂原本就僵硬的气氛多了几分森冷的气息。
邬兴东环视众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粗声道:“搜!给本指挥使好好搜!”
那些监生们一个个眼冒火光,敢怒不敢言。
封炎负手上前了几步,凤眼微挑地看着邬兴东,问道:“敢问汪指挥使要搜什么?!”他的脸上似笑非笑,神态间带着骄矜之色。
俊美的少年如骄阳般耀眼璀璨,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
“封指挥使,”邬兴东神情傲然地与封炎对视,义正言辞道,“最近这京中频频出现宵小之辈,我们可是奉旨缉拿贼人,以保京师太平。”
邬兴东口中所谓的“奉旨”也就是皇帝给耿海的一个名目,毕竟总不能光明正大地说要查篡改罪己诏的人吧。
“要是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邬兴东对着封炎拱了拱手。
他的语调看着还算客气,但是神态间却是透着一股子冰冷,没有商量的余地。
封炎笑了,笑容灿烂,随意地抬了抬右手。
意思是,请自便。
汪指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对着后面的侍卫们一一吩咐道:
“们几个走西路!”
“们几个跟本指挥使去东路!”
“还有们三个留下把这几处屋子细细地搜了!”
那些侍卫们斗志高昂地一一领命,跟着他们就好似失控的野兽般,横冲直撞地朝着惠兰苑的各个角落四散而去,也包括邬兴东。
“砰!啪!咚!”
厅外很快就传来了响亮的碰撞声,通过厅堂四周大敞的窗户,可以看到那些金吾卫的侍卫们在外头的庭院里粗鲁地搜查着,随脚踢倒边上的花盆,长刀在灌木丛间戳来劈去,连路过的粗使婆子都被他们用刀鞘扫倒在地……
外面一片鸡飞狗跳。
厅堂里还留下了三个侍卫,大摇大摆地在穿梭在众人之间,他们锐利的目光不善地在周围的姑娘公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看得不少人都皱了皱眉。
“喂,!”一个黑膛脸侍卫随意指着一个蓝衣监生的鼻子质问道,“说的就是,姓甚名谁,是何方人士?”他肆意地查问起对方的身份来。
不止是他,另外两个侍卫也都指着几个监生又是质问,又是搜身,那种屈辱的感觉令得监生们涨红了脸,一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强自忍耐着,毕竟对方有圣旨为倚仗。
那黑膛脸侍卫查完一个人后,又朝周围看了半圈,忽然就朝封炎、温无宸、端木绯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有恃无恐地笑道:“封指挥使小的认识,不过这位公子还有这两位姑娘是何人?还不赶紧都报上……”
他的话还未说完,戛然而止,封炎毫无预警地上前一步,在众人包括那个黑膛脸侍卫还未回过神来时,封炎在他身上一推一拉,那个黑膛脸侍卫高大如小山般的身躯不知怎么地就飞了起来,从旁边的某个窗口摔出……
厅堂里,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吸走似的,众人鸦雀无声地看着这一幕。
“扑通!”
那个黑膛脸侍卫直接坠入厅外的小湖中,溅起高高的水花。
众人都傻眼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封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另一个三角眼的侍卫气势汹汹地上前几步,封炎但笑不语地朝对方逼近,吓得身子僵直的又退了一步,声音微颤道,“……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也飞了出去,好像是下饺子似的也摔进了窗外的湖水中,又溅起一大片水花。
而封炎看也没看窗外落水的二人,只是对着这厅堂里最后一个侍卫挑衅地勾了勾食指。
此刻,厅堂中的其他人已经回过神来,那些公子姑娘们的脸上都露出畅快的表情,只差没给封炎鼓掌了。
“啪啪啪。”
端木绯毫无顾忌,直接就鼓起掌来,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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