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匈奴人骑着匈奴马在北地与西北来无影去无踪,所经之处,寸草不生,凭借着就是他们的弯刀和匈奴马,不过自匈奴人消失在这片土地上,近百年来,草原上也罕见匈奴马群。
这么好的战马就在眼前,他就要这么错过吗?!
吉尔斯回头朝端木府看了一眼,还有些不甘心,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他都动了心,他不信皇帝会不动心。
吉尔斯忙着上蹿下跳,然而,他还没找到机会见皇帝提提匈奴马的事,就先中暑晕倒了。
现在是七月下旬,正是京城最炎热的时候,西北虽然晒,却没有那么热,夏季的夜晚一般十分凉快,可是京城不同,包括吉尔斯亲王在内的西北部族的王公们还从没经历过京城的这种高温,中暑、腹泻、发烧等等,状况不断。
皇帝的住处当然少不了冰盆,却也还是各种不适。
皇帝犹豫着要不要去行宫避暑,这才露出那么点苗头就把端木宪吓得不轻,赶紧以现在去避暑会赶不上九月初的南巡为由把皇帝安抚了下来。
饶是这样,端木宪也没有松一口气,国库的银子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也只是勉强凑到了筹备南巡的花费——皇帝南巡排场自然不小,要备至少一千多艘大小船只,要在沿途修建让皇帝休息的驻跸之地,连带附近一带的道路、桥梁、码头、名胜等等都要进行修整,这都需要耗费银子,必须由国库下拨给地方……各种琐事堆积在一起,端木宪天天都头痛欲裂。
这些北境、西北的部族个个奸猾,让他们掏点银子就光知道打太极,尤其是百川族,连自家四丫头的嫁妆都想买,开口就是五千两买一对马,肯定是钱多得烧手了!
端木宪愤愤地想着,额头不知不觉中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一个冰盆根本就不经用,空气还是闷热不堪。
就在这时,长随挑开竹帘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食盒,禀说:“老太爷,大姑娘命人送了冰、绿豆汤和杏仁豆腐。”
户部自然有冰,但是这冰的量实在不够日日花用。
端木宪忍不住朝那融化了大半的冰盆看了一眼,心里觉得自家大孙女真是体贴入微。
哎,这么好的孙女,怎么就嫁不出去呢……都是别人家没眼光!
长随连忙把那化了的冰盆给换了,替换上了两个新的冰盆,屋子里的气温仿佛一下子凉爽了不少。
端木宪喝了绿豆汤吃了杏仁豆腐,又分送一些给了户部的属官们,没一会儿,他就觉得浑身舒爽,连脑子也似乎清明了一些。
他以茶漱了口,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就离开了户部衙门,打算前往文华殿。
未时过半,外面的正是最热的时候,以致这骑马快也不是,慢也不是,很快,端木宪又开始出汗了。
端木宪缓下了马速,以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液,没等他把帕子收起来,三四匹骏马自前面的一条街驶出,马上的人做武将打扮,鞭子重重地挥在马臀上,几匹马横冲直撞地往这边飞驰而来,惊得路上的行人连忙往路边躲去,一片鸡飞狗跳。
第437章 死胎(两更合一)
见那几个人纵马飞驰,端木宪皱了皱眉,目光落在最前方的中年将士脸上,眼眸微眯。
他知道最近有不少武将进京述职,这些人本来就性子急,在京中也惹出了不少是非。
端木宪也认识这个中年将士,此人是原秦州卫从二品都指挥同知丁中庆,是耿海的旧部,这次应该也是进京述职的。
“大人……”
长随有些紧张,想提议端木宪是不是到路边避一避,可就在这时,后方又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玄衣少年策马在他们身旁飞驰而过,停在了前方,少年身后,还有三四个五城兵马司的人也在少年身旁立定,站成一排挡在了街上。
端木宪看着玄衣少年熟悉的背影,挑了挑眉,一下子认出了对方,唇角微翘,心道:这个孙女婿不错。
在大盛朝,武将和文臣素来是各自为政,端木宪虽是首辅,但是朝中的武将们并不惧他,他们多数都是以卫国公府为尊。
这个局面维持了近百年,如今随着耿海的过世,怕是要有所改变了……
端木宪拉了拉马绳,眸光闪烁不已。
前方的丁中庆被人堵住了去路,只得一拉马绳,紧急停马,马儿高高地抬起了双蹄,嘶鸣不已,鼻腔急促地喷着气。
丁中庆本来就心情不太好,他本来还想借着进京述职轮个肥差,可都已经进京一个月了,连职都没述上。往日耿海还在时,他哪里受过这种冷遇!
方才他与几个旧识在酒楼喝了酒出来,心里还有些气难平,这才奔马,没想到莫名其妙地被人拦住了去路。
丁中庆气得不轻,正要质问封炎,却见封炎右手一挥,手里的马鞭已经急速地朝他袭来,如灵蛇出洞般刁钻。
丁中庆还没停稳马,一不小心就被鞭子缠上了腰际,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从高大的黑马上摔了下去,他连忙借着滚地卸去了力道,狼狈不堪。
封炎在马上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对方,义正言辞地呵斥道:“闹市不得纵马!”
封炎身旁的几个公子也都是笑嘻嘻的,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暗赞封炎干得漂亮。
“丁大人,你没事吧?”丁中庆的两个亲兵连忙下了马,把丁中庆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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