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中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目光阴沉地看上了封炎,眼角抽了抽,冷声道:“原来是安平长公主家的小子。爷上战场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的,你居然敢对爷动手!!”
“大哥,他这算不算是倚老卖老?”一个皮肤黝黑的公子哥笑眯眯地看着封炎道。
另一个眯眯眼的公子哥嘲讽地接口道:“上过战场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大哥也上过战场啊!”
封炎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里的马鞭,“丁大人,我瞧你的身手也不怎么样,也难怪进京都这么久了,都还闲着。”
“哈哈,”那个眯眯眼哈哈地笑着,“我看啊,能不能保住差事还难说呢!”
“难怪要在这里倚老卖老!”
五城兵马司这些出身勋贵宗室人家的公子哥别的不说,最擅长的大概就是吃喝玩乐以及气死人不偿命了!
街上的不少路人见这里有热闹可以看,也都围了过来,此刻早已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对着丁中庆指指点点,这些百姓对这些当街纵马之人最是厌恶,要是撞了人,又跑了,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又找谁伸冤去,只能自认倒霉!
丁中庆本就被封炎的无礼激怒,这些路人的指指点点就仿佛火上浇油般,烧得他怒火瞬间直冲脑门,想也不想地就拔出了腰间的长刀,银色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寒光。
“封炎,你胆敢以下犯上!”丁中庆冷离一声,斥道,“哼,既然你娘不会教子,那爷就替她教训教训你这轻狂无礼的小子!”说着,他往前一个快步,手里的长刀就朝封炎劈了出去,化成一道银色的虚影……
封炎轻蔑地看着丁中庆,飞快地抽出了腰侧配的长剑,“铛”,剑与刀撞在一起,火花四射。封炎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手中的长剑继续下压,然后忽地一个反手就利落地把对方的长刀震飞了出去……
“咣当!”
长刀掉落在后方两丈外,丁中庆的脸色霎时惨白如雪,冷汗涔涔落下,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把银色的长剑,冰冷的剑锋抵在了他的脖颈的软肉上。
仿佛下一瞬,这剑刃就会划破他的咽喉。
丁中庆一动不敢动弹。
那些公子哥见状乐呵呵地在一旁起哄:“刚才那么狮子开大口,本公子还以为有多点本事呢!”
“原来是这等绣花枕头啊!”
“也难怪了,差事保不住,只好在街上纵马撒气……”
丁中庆感觉脸上仿佛被打了好几个耳光似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脸上涨得通红。
封炎撇了撇嘴,“丁大人,你是从二品,也就比本本子高一级,可你也要有点自知之明才好,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候缺的,候缺的从二品那连比京兆府的衙役都不如,谁给你的脸在本公子面前耀武扬威!”
他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轻蔑,然后收了剑。
“祖父。”封炎亲亲热热地唤道,“您可是要进宫,我送送您?”
端木宪平日里也就是在皇宫、户部衙门和端木府这三个地方走动,因此封炎立刻就猜到了端木宪应该是刚从户部出来,打算进宫面圣或者去文华殿。
端木宪应了一声,心里还颇为受用,觉得封炎这未来的孙女婿还颇为孝敬。
“祖父请。”封炎伸手做请状,与端木宪一起策马缓行。
后方丁中庆站在原地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眼神阴沉,双拳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以前国公爷在的时候,谁敢对他这般无礼,现在他到了京里都一个多月了,也坐了一个月的冷板凳,再这样下去,他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如今国公爷虽然不在了,但国公府还在,还没到人走茶凉的地步!
丁中华的拳头捏得更紧了,咯咯作响,盯着封炎背影的眼神就像是躲在阴暗处的野兽盯上了猎物般,杀气腾腾。
他一定要让封炎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好看!
丁中华突然就翻身上马,朝另一个方向策马离去,与封炎、端木宪背道而驰。
封炎根本就没在意丁中庆,他正忙着与端木宪搭话:“祖父,最近天气热,府上的冰可够用?”蓁蓁最怕热了,他特意提前在公主府的冰窖里多存了一倍冰。
“绰绰有余。”端木宪用一种略带炫耀的口吻说道,“家里的用冰都是四丫头提前算好的。四丫头的算学一向学得好,还会活学活用。”自家四丫头就是像他这个祖父!
端木宪像是打开话匣子般,越说越起劲,说起前些日子他偶然得了一本算经,里面有十道算题,饶是他也费了些时候才算出来,四丫头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全算出来了。
那是,蓁蓁是最聪明的!封炎深以为然。
两人一个夸,一个应,端木宪说得很是尽兴,对这个孙女婿又满意了几分,嗯,和自己还算聊得来。
封炎把人送到宫门口后,就慢悠悠地策马走了。
他没有去五城兵马司,也没回公主府,而是带着一众小弟大摇大摆地去了五军都督府。
封炎不是第一次来五军都督府了,守在大门口的守卫一看到这个混世大魔王又来了,简直浑身上下都要不好了。
守卫也知道封炎行事一向狂放,只能客气地说道:“还请封指挥使稍候,小的这就去让人去通报国公爷。”
如今守卫口中的国公爷当然不再是耿海,而是新任的卫国公耿安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