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祐景可不会让慕祐昌轻轻松松地过关,又道:“二皇兄,小弟看着二皇嫂平日里身子挺健朗的啊,那莫非是吃坏了东西?事关皇嗣,二皇兄可以定要彻查清楚……”
慕祐景一边说一边悄悄地打量着的皇帝的神色。
果然,皇帝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梢,心里想着:如果说楚青语本身身子康健,那么怎么会突然小产呢?莫非是有人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毕竟楚青语这一胎要是保住了,没准就是皇长孙了!
皇帝皱了皱眉,二皇儿有一句话没说错,事关皇嗣,必须查清楚才行。
“方太医,”皇帝又看向了方太医,问道,“二皇子妃怎么会小产?”
皇帝这句话一问出口,慕祐昌的身子登时一颤,脸上的血色退去了几分,嘴唇也随之轻颤不已。
慕祐景一直在观察着慕祐昌脸上的每一个变化,立刻就注意到了,自得地又勾了勾唇。
慕祐景心口一片火热,目露急切地看向了方太医。
方太医却是忐忑,欲言又止地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暗叹气。
但他到底不会替二皇子隐瞒,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禀道:“回皇上,是因为二皇子妃的腹部受到了撞击……臣看二皇子妃的脸,似乎被人打……打了一巴掌……”
方太医说着,把他头伏低了下去,既不敢看皇帝,也不敢看二皇子。
楚青语可是堂堂二皇子妃,又有几人敢掌掴一个皇子妃?!
周围的一道道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慕祐昌,有的人震惊,有的人心中唏嘘慨叹,有的人面露嘲讽,有的人感觉不妙,有的人暗自得意……
皇帝面沉如水,凌厉的视线也同样落在了慕祐昌身上,冷声质问道:“逆子,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仅这“逆子”两个字就代表皇帝的心思,皇帝也怀疑是慕祐昌打了楚青语。
慕祐昌的全身更僵硬了,脸上惨白如纸。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其他人近乎屏息。
在场的除了几个皇子公主妃嫔外,还有几个宗室勋贵近臣在,一个个皆是神情尴尬,这种皇家的家务事,又是上不了台面的丑事,他们其实完全不想听,也不想知道啊。
然而,皇帝在盛怒之下好像忘记他们还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他们出声自请退开,似乎也不太好……
几个天子近臣脸上心中都是好一番纠结,头也大了,只觉得进退两难。
慕祐昌再次作揖,咬紧牙关,恭声道:“父皇恕罪,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与二皇子妃有了争执,一不小心才……才推了她一把。”他把“掌掴”改成了“推搡”,诚恳地认了错,“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降罪。”
“你都这么大人了,又不是毛头小儿,怎么连点分寸也不知道!”皇帝脸色铁青地斥道。
慕祐景气定神闲地笑了,当然知道二皇兄这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这可没那么容易!
慕祐景眸光微闪,扯了扯身旁五公主的袖子,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五公主朝露立刻心领神会,状似不经意地娇声道:“二皇兄,二皇嫂一向贤良淑德,她会和你吵,一定就是二皇兄你不对。二皇兄你有空就该多陪陪二皇嫂,别没事就往外跑!”
慕祐景皱了皱眉,故意斥道:“朝露你这说得什么话,你是妹妹,倒教训起兄长了!”
朝露委屈地噘了噘小嘴,说道:“本宫也是心疼二皇嫂啊。二皇兄一会儿和那宣武侯府的二公子琴箫合奏,一会儿吟诗作对,在锦山堰出去看戏也不带上二皇嫂……”
朝露这番话听来只是小姑娘家家在随口抱怨,然而,慕祐昌一听她提及王廷惟,眼神就心虚地游移了一下。
皇帝敏锐地注意到了,脸色微变,幽深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心道:是琴箫合奏,还是琴瑟和鸣?!
只是想想,皇帝的整张脸都黑了下来,脑海里又想起了几乎快被他蓄意遗忘的事,那个叫玄信的僧人以及他和慕祐昌的那些荒唐事,只差一点,就让皇家成为京中的笑话!
“你……”皇帝想问慕祐昌是不是和宣武侯府的那个什么二公子搞在了一起,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件事无论真假都不宜张扬,而且,问了,老二就会说实话吗?!
他们俩到底有没有私情,查一查便知!
刚刚朝露说得没错,楚氏一向贤良淑德,她会和老二吵,一定是老二的不是,定是她发现了老二和人有私情,夫妻俩才会起了争执!
皇帝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面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那种冰冷不悦的气息无需言语就自然而然地释放了出来。
“父皇……”慕祐昌感觉有些不妥,想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起。
就算是解释了,也只是越解释越糟糕,越解释越引人怀疑。
此时此刻,皇帝只是看着慕祐昌的脸就觉得厌烦,心里忍不住想起了那句俗语:儿女是前世的债,无债不来!
皇帝霍地站起身来,也没心思再看什么戏了,只冷冷地丢下了“荒唐”这两个字,就甩袖走人!
文永聚连忙跟了上去,亦步亦趋。
慕祐景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眸底更亮了,他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只是故意让一个宫女擦了“玉生香”令楚青语产生晕船欲呕的反应,今日吹得是北风,楚青语果然去了船尾吹风,当然就算她自己不往那边走,他也会令人设法引她去船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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