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楚青语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其他人,她眼里只剩下了端木绯,周围其他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的一片,如同一片浓雾般。
她和端木绯是无法并存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端木绯,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
楚青语忽然就掀起锦被,如猛虎般从榻上蹿了起来,也没有穿鞋,就赤着脚朝端木绯飞扑了过去。
嘴里歇斯底里地叫嚣着,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形若癫狂,彷如疯妇般,吓得原来坐在榻边的舒云连退了好几步,心里只觉得二皇嫂是因为没了孩子疯魔了。
“端木绯……”
楚青语的眼睛瞠大到了极致,布满血丝的眼睛几乎凸了出来,惨白的纤纤素手朝端木绯抓去……
然而,在场还有几个内侍在呢,他们哪里会让楚青语伤到端木绯,其中两人的动作极快,一左一右地钳住了楚青鱼的胳膊,嘴里嚷嚷着:“二皇子妃这是‘病’得不轻啊!”
这两个内侍在宫中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对于拿捏那些个“疯癫”的妃嫔宫女什么的,更是最有经验了,三两下就制服了楚青语,还轻而易举地把人推回到了床榻上。
“……”端木绯一言难尽地看着楚青语,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招她惹她了。
“放肆!你们两个奴才好大的胆子!”楚青语对着两个內侍疯狂地怒道,用力地挣扎着,“放开我,快放开我!”
周围的二公主、三公主和五公主已经惊呆了,瞠目结舌,完全反应不过来。
另一个中年內侍立刻就挡在了端木绯的前方,免得楚青语惊吓到了她。
“哎呦喂,咱家看着这二皇子妃定是因为郁结在心而疯魔了!”中年內侍阴阳怪气地说道,“依咱家看还是请太医过来问问得好,看看要不要关起来,也免得闹大了,不好收拾……”
“你……你胡说八道!”楚青语色厉内荏地喊着,快气疯了,心里又有些忐忑。
她早知道端木绯仗着岑隐为所欲为,一下子想起了当时在蕙兰苑自己被当众掌嘴的事。
是的,那些内侍为了讨好岑隐肯定会这么做的,此去江南至少小半年,要是自己真的被关起来的话……只是想想,楚青语就觉得怕了。
以前她也许会幻想慕祐昌会为了她出头,可是如今她已经醒了,她知道慕祐昌根本指望不上,甚至于一旦他知道这件事,为了讨好端木绯,他很可能会如这些內侍般把她软禁起来。
楚青语不再挣扎,僵硬地坐在床边,脸色惨白,狼狈不堪。
舒云眉宇紧锁,将信将疑地看着楚青语,不知道到底是该信谁。
涵星噘了噘小嘴,气坏了。
这次出京伴驾南巡,端木绯基本上就和她寸步不离,一起吃喝,一起玩乐,就差晚上一起睡了,端木绯哪里有空去害楚青语!
涵星可不会忍气吞声,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对着楚青语娇声道:“二皇嫂,你把话说清楚,绯表妹何时去害你了?!”
“你以为你是谁啊,绯表妹每天忙得很,哪里有那个闲工夫去害你!”
“明明是二皇兄打的你,你倒好意思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地冤枉起别人来!”
涵星越说越气,一点也不给楚青语留情面。
舒云听着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快。楚青语好歹也是她的亲嫂子,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涵星怎么也该给自己几分面子。再说了……
“四皇妹,二皇嫂是你的嫂子,你怎么可以这样跟她说话!”舒云不悦地斥道。
“三皇姐,那也要看她值不值得本宫敬重!”涵星撇了撇嘴,毫不退让,“就她也配?!”
舒云更怒,“四皇妹,你说得什么话,二皇嫂那是上了玉牒,为何不配!”
两个公主各执一词,争执不下,五公主朝露看了看二公主倾月,见她默默垂眸,没去劝,也就在一旁玩着帕子,作壁上观。
“上了玉牒就不能下吗?!”涵星理直气壮地看着舒云。
大盛百余年历史中,从玉牒除名的嫔妃皇子公主还少吗?!
“……”舒云一时语结,哑口无言。
涵星也懒得再与舒云多言,拉起端木绯的手,就直接走人,她一边走,一边吩咐旁边的那个中年內侍道:“金公公,本宫看二皇嫂一定是疯魔了,你们这些伺候的人可要好好看着,免得再冲撞了‘别人’。”
“是,四公主殿下。”金公公深以为然,是该再请太医来瞧瞧二皇子妃。
金公公等几个內侍亲自把端木绯和涵星送了出去,其中一人匆匆地跑去请太医。
倾月和朝露神情尴尬,也忙出声告辞。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楚青语、舒云和丫鬟连翘。
空气阴沉沉的,就仿佛暴风雨欲来般,凝重得要滴出水。
“二皇子妃,您还‘病’着,奴婢扶您躺回去吧。”连翘心疼地把自家姑娘又扶回了榻上,又在她身后塞了一个大大的迎枕让她靠着。
置身于青纱帐中的楚青语看着脸色更苍白了,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舒云面沉如水,拧着眉头愤愤不平地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走,咬牙问道:“二皇嫂,你与本宫说,那个端木绯到底是怎么害你的?你告诉本宫,本宫去请父皇给二皇嫂你作主!”
“……”楚青语惨白的樱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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