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套麻袋打了人后,涵星亢奋得一晚上没睡着,就想找人分享,于是,她一大早就跑去女学找丹桂去了。本来涵星是想拉端木绯一块儿去的,可是端木绯没睡饱,整个人都赖在被子里,打死都不肯起来,涵星拿她没办法,也只能自个儿去。
端木绯呆了一呆,眼神闪烁了一下,笑呵呵地避而不谈:“涵星表姐,你今天回来的真晚……”
涵星喝了一大口丫鬟上的温花茶,润了润嗓,懊恼地噘着小嘴说道:“今日下午有书画考试,本宫应该明天去的!”
女学通常只上半天课,中午就该回来的,涵星运气不好,遇上了书画考试,一直到现在才下学。
涵星的情绪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懊恼了一下子,又兴奋起来,说道:“哈哈,丹桂可羡慕本宫了,还说下次要套麻袋打谁的时候,把她也叫上!”
涵星说得眉飞色舞,庆幸地想着:还好自己从宫里搬来绯表妹一块儿住,要不然就错过这么大的一场热闹了!还是住在宫外好玩!
想到母妃最近总催自己回宫,涵星又噘起了小嘴,嘴巴翘得几乎可以吊油瓶了,心里寻思着,她干脆找攸表哥说说,早点成亲算了!
“对了,绯表妹,戚先生说她新得了一幅韩昌的《五马图》,明天拿来课堂上让我们赏玩!”
“韩昌的《五马图》!”
端木绯眼睛一亮,如宝石般闪闪发亮。
韩昌可是前朝末年有名的书画大家,能书善画,除了擅写草书外,尤其擅长绘画马、虎、牛等动物,可惜因为前朝末年连续十几年的战乱和王朝更替,他的书画只有极少幅流传了下来。
端木绯想也不想地说道:“那我明天过去女学!”大不了就少睡一天懒觉!韩昌的画可不能错过的。
眼睁睁看着妹妹那么容易就被一幅画哄去了女学,端木纭抿嘴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小丫鬟挑开门帘走进了东次间,福了福身,禀道:“大姑娘,四姑娘,方才老太爷让人传口讯,说明日巳时开堂。”
端木绯美滋滋地点点头,打发了她下去。这个时辰刚刚好,她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去京兆府衙门。
“开堂?!”涵星疑惑地歪着小脸,好奇地问道,“开什么堂?”
端木绯随口答道:“安平长公主殿下要与封预之和离。”
“呀!”涵星来劲了,惊喜地抚掌道,“这个新上任的京兆尹动作可真快!绯表妹,本宫也要去看热闹!”
表姐妹俩一拍即合,一下子就说定了明天一块儿去京兆府看热闹,然后两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齐殷切地看向了端木纭,端木纭勾唇了,爽快地说道:“我替你们备好马车。”
两个小丫头乐了,头挨着头凑在一起,眉飞色舞地说着明天的安排,说到明日等过了堂后,是去露华阁庆祝,还是去女学看画,还小小地争论了一下。
端木纭一边挑着绣线,一边乐呵呵地看着她们俩,偶尔插一两句话。
屋子里,表姐妹三人言笑晏晏。
这一日,端木绯用过晚膳,就早早歇下了,养足了精神,
次日一早,辰时刚过,表姐妹俩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出发了,目的地自然是京兆府。
今日的京兆府衙完全不复往日的庄严肃静,远远地就能看到里里外外的围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得就好像赶集一样。
一路上还有不少百姓在往京兆府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路说,神采飞扬。
其实,和离什么的但也并不稀奇,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和离能闹到官府的就少之又少了,更何况还是公主与驸马和离,对于这些平民百姓而言,这可是一辈子都难得见到一次的。一听说今日开堂,只要没啥急事,全都涌了过来看热闹。
“好多人啊!”涵星挑开了车厢一侧的窗帘,把头探出窗口往外看去,“绯表妹,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啊,要是抢不到好位置就糟了。”
“哎,本宫应该提前让从珍过来抢位置的。”
涵星嘴里嘟囔着,听她的语气好像是把公堂审案当作了是看戏。
大宫女从珍一言难尽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四公主殿下这都是及笄的人,要是皇上现在没病,没准四公主都已经和未来的驸马爷成亲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端木绯贴着涵星的脸颊,也往京兆府的大门口望去,笑吟吟地对着从珍招了招手,吩咐道:“从珍,干脆你去找何大人问问,一会儿能不能让我们当堂旁听。”唔,自己靠山这么硬,这么点小事应该没问题吧?
端木绯的眸子亮晶晶的。
涵星乐了,忙不迭催促道:“是啊,是啊,从珍你快点去。”
在两个主子的催促下,从珍下了马车,绕过人群,往后门去了。
端木绯和涵星坐在马车里等消息。
这才几句话的功夫,京兆府大门口人又多了近一半,周围越来越喧哗,越来越嘈杂。
“……你们听说了没,这位长公主殿下早早就和驸马闹翻了,十几年来一个人住在公主府里,也不知道养了多少面首!”
一个粗嘎轻蔑的男音透过窗户清晰地传入了两个小姑娘的耳中。
端木绯皱了皱眉,循声去看,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青色袍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京兆府的大门口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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