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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庭筠噘了噘嘴,没好气地对着涵星抱怨道:“四公主殿下,有这么好玩的事,你怎么也不叫上我?”
    涵星笑嘻嘻地对着她挤眉弄眼道:“本宫现在说给你们听还不是一样?”
    那日公堂上的事,涵星已经演了两遍了,现在说起第三遍,更熟练了,甚至也不用端木绯帮忙,她自己就把京兆尹何于申的戏份也接手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章岚听得聚精会神,双眸熠熠生辉,神情随着涵星的话变化多端,一时好奇,一时紧张,一时愤慨,一时又振奋……
    瞧她这副样子,涵星演得更卖力了。也要有好的观众,这演戏的人才觉得过瘾啊。
    当涵星说到曹由贤出现时,后方突然传来一个耳熟的女音:“你们在说什么呢?”
    丹桂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了过来,涵星连忙招呼丹桂到这边坐下,问道:“丹桂,你怎么现在才来?不会是睡过头了吧?”涵星皱了皱鼻子,故意取笑丹桂。
    丹桂在涵星身旁坐了下来,为自己叫屈道:“我陪着外祖母去慈静寺做法事,去了几日,今早才刚刚回来,立刻就赶来了。你以为我是你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丹桂点了点头涵星的鼻头,取笑她。
    涵星登时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明明是绯表妹好不好!
    几个姑娘说着说着,就笑做了一团。
    “对了。”丹桂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我刚才下马车时,好像看到有个人挺眼熟的,又一时想不起来,方才有谁来过吗?”
    端木绯、涵星、章岚与蓝庭筠四人面面相看,摇了摇头。
    蓝庭筠拉了拉丹桂的袖子,兴致勃勃地说道:“丹桂,你来得正好,我们上午的课结束后,一起去九思班看戏。”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神秘兮兮地接着道:“我听说,九思班新排了一出戏,叫《打驸马》。”
    端木绯惊讶地挑眉,脱口道:“九思班出手也太快了吧?”
    “能不快吗?”蓝庭筠理所当然地说道,“九思班今年的新戏越来越差了,大家如今都爱去聆音班听戏,九思班要是再不抓住时机应个景,怕是要关门大吉了。”
    涵星的眼睛亮晶晶的,频频点头:“要去要去!”她替端木绯、章岚也答应下来,“绯表妹,章五姑娘,我们下课后一起去看戏吧。”
    蓝庭筠捂着嘴笑了,眉飞色舞地说道:“也不知道是公堂的‘戏’更精彩,还是九思班的戏更有趣。”
    丹桂今早才回京,还不知道京兆府发生的事,一头雾水地看着众人,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涵星最喜欢说这事了,立刻又不耐其烦地从头开始说起,绘声绘色……直到上课的钟声再次响起,戚氏来了,浣碧阁中又安静了下来。
    端木绯好像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精神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戚氏以及戚氏手里的画卷。
    戚氏当然知道端木绯是为了什么来的,不动声色,笑吟吟地打开了画卷。
    端木绯傻眼了,她是来看《五马图》的,可是戚氏教的是花卉,带来的图也是一幅工笔花卉图。
    一节课她都不知道心神飘到哪儿去了,被戚氏以那幅《五马图》哄着答应了接下来的三天都来女学上课。刚答应完,端木绯就后悔了,只觉得日月无光。
    端木绯只懊恼了一会儿,就被涵星和丹桂一起拉走了,“走走走,我们赶紧去九思班看戏去,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五个姑娘家收拾好各自的书箱,就兴致勃勃地离开了蕙兰苑,去了九思班。
    九思班今天是人满为患,《打驸马》是新排的戏,今天第一次演,引了京中不少人都跑来凑热闹。
    端木绯一行人今日是临时来的,没提前订位子,只能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又点了一桌子的点心、坚果、茶水。
    周围喧喧嚷嚷,茶客们说得正热闹,有的在说前几日的那桩和离案,有的信誓旦旦地说提前拿到了《打驸马》的戏本子,有的在讨论九思班新来的花旦……
    午时,戏就准时开锣了。
    两个浓妆墨彩的戏子登场了,一开场就是公主打扮的花旦拿着一根竹枝棒打驸马,斥驸马无情无义,要与他和离。
    公主打得狠,驸马躲得狼狈,哀嚎不已,看得下方的一众看客们皆是哈哈大笑,不少人都联想到了前驸马封预之在京兆府被脱了裤子当众打板子的事。
    戏才一开场,就引来大堂和二楼的雅座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紧接着,驸马的老娘就出马了,拦在公主与驸马之间,坚持不肯让公主和驸马和离,于是几人就闹到了皇帝跟前,请皇帝做主。
    第二节 戏的场景就换到了皇宫,皇帝坐在了金銮宝座上。
    公主怒斥驸马十八年前就与他的表妹有了首尾,表面上认错,实际上却把表妹养在了外面,生下了外室子,卑鄙无耻。
    涵星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出戏改得有趣,没有照搬照抄,又很有几分“意有所指”的味道,也不知道这戏本子是谁写的,她可以找他探讨研究一下。
    端木绯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戏,眸子也是亮晶晶的,忽然,她觉得袖口一紧,转头看去,发现丹桂在悄悄地拉她的袖子。
    丹桂不止拉了端木绯,也拉了蓝庭筠和章岚,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大堂的入口,姑娘们顺着丹桂指的方向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太师青锦袍的中年男子挺着大肚子案首阔步地走了进来,身后如影随形地跟着一个身形干瘦、幕僚模样的褐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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