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与养心殿外的锦衣卫与內侍对峙在一起,双方之间火花四射。
“放肆!”背对岑隐的承恩公昂首挺胸吼道,“你们都给本公让开,本宫要去探望皇上,你们凭什么不让本公进去!”
养心殿外的几个內侍和锦衣卫皆是神色淡淡,其中一个內侍没好气地说道:“国公爷,这是养心殿,可不是国公爷可以放肆喧哗的地方,请回吧。”
安亲王又上前一步,厉声斥道:“国公爷给皇上请了名医过来,你们在此拦着,耽误了皇上的病情,你们担待得起吗?!”
后方的几个宗室亲王面面相看,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他们会跟着一起进宫不过是因为听承恩公说他找了一名江南神医也许可以救皇帝,觉得这是个喜讯,就跟过来看看,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被拦在养心殿外。
这些个內侍都是人精,无缘无故怎么会把他们拦在外面,怕是听命行事的吧!
能让这些內侍胆敢把一众亲王与一等承恩公拦在养心殿外,这京城中也只有一人。
仿佛在回答他们心中的疑惑般,就见前方一个矮胖的中年內侍喜笑颜开地朝着他们后方喊了起来:“督主!”
那中年內侍也顾不上承恩公、安亲王等人,连忙朝岑隐走去,给岑隐行了礼,“督主,请。”
“参见督主。”锦衣卫和內侍们都齐齐地给岑隐抱拳行礼。
承恩公、安亲王等人也都转身朝岑隐的方向看去,那些个闲散亲王皆是目光游移,不敢直视岑隐,心里有些慌了,暗道:这果然是岑隐的意思吧?
他们今儿是不是来错了?
几个亲王越想心里越是没底,彼此交换着眼神,思来想去,只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礼亲王,想以他马首是瞻。
然而,礼亲王似乎心事重重,根本没接收到他们的眼神。
承恩公大步朝岑隐走了过去,昂首与岑隐对视,盛气凌人地质问道:“岑隐,是不是你不让本公进养心殿?!”
“你是不是故意不让本公给皇上治疗,意图把持朝政?!”
“岑隐,你好大的胆子!!”
承恩公咄咄逼人,句句诛心。
然而,岑隐视若无睹,仿若未闻,既没施舍承恩公一个眼神,也没理会他,直接踏上养心殿外的石阶,往殿内方向走去。
承恩公想去拦岑隐,可是他根本就没法再靠近岑隐,两个锦衣卫用刀鞘往前一横,就拦住了承恩公。
岑隐身后的小蝎停下了脚步,斜了承恩公一眼,故意问那些锦衣卫和內侍道:“你们乱哄哄地挤在这里做什么?!”
那个中年內侍连忙过来回禀道:“小蝎公公,是承恩公和几位王爷非要带人进养心殿。”
“……”被和承恩公归到一起的王爷们神色更复杂了,真恨不得原地消失在这里。
早知道岑隐不让,他们就不该来的,哎,他们要是现在走人,还来得及吗?!
礼亲王心里同样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勉强站出来,指着那个头发花白的青衣老者赔笑道:“岑督主,承恩公寻到了江南的神医王正仁,特意带来想给皇上看看。”
礼亲王的态度客气得不得了,甚至带着几分低声下气的味道。
其他王爷觉得理所当然,可是那位神医王正仁却是心惊不已,没想到一个堂堂亲王对上这位岑督主竟然如此卑微。
岑隐在养心殿的门槛前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那个青衣老者,挑了挑眉。
小蝎一看岑隐的神色变化,就领会了他的意思,问那中年內侍道:“程公公,你们可知道王正仁?”
中年內侍早在承恩公带人来到养心殿外时,就派人去找太医打听过王正仁,因此小蝎一问,他就立刻答了:“听闻王正仁是江南一带的神医,尤其擅长治疗头部和卒中等症。”
王正仁还从未见过这等阵仗,脸色不太好看,心里既忐忑,又后悔。给皇帝看病本来就是一个容易掉脑袋的差事,更别说还搅和到朝堂的权利斗争中了……
承恩公的下巴昂得更高了,傲然道:“岑隐,你是不是不敢让王神医给皇上看病?!”
“你趁着皇上昏迷,肆意胡为,哼,你是不是怕皇上醒来后秋后算账,才拦着本公!”
承恩公一字比一字冰冷,尖锐,就差直说岑隐怕皇帝醒过来弄死他。
“放肆!”小蝎怒喝道。
几个锦衣卫闻言,霎时将手里的绣春刀拔出了一半,那银色的刀身寒光闪闪,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那几位宗室亲王已经迫不急待地后退了好几步,打算和承恩公撇清关系。
岑隐从石阶上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下方的承恩公,淡淡道:“养心殿前喧哗,十鞭。”
“是,督主。”两个锦衣卫立刻就领命,皮笑肉不笑地朝承恩公逼近,眼神阴冷如寒冰。
“……”承恩公在他们迫人的气势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角抽了抽,难掩脸上的惊慌之色。
“岑隐,你……你这是公报私仇?!”承恩公外强中干地叫嚣道,“本公可是一等承恩公,你没有资格责罚本公!”
他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的几个宗室王爷用一种近乎怜的眼神看着他,这个承恩公竟然敢这么跟岑隐说话是疯了吧!早知道他这个人不是什么聪明人,没想到竟然蠢到了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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