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夫人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没法继续了,转移了话题:“纭姐儿,我歇得差不多了,我看街对面有瓷器铺子,我们过去看看吧。”
端木纭自是二话不说地应了,挽着李太夫人离开了茶楼,去了街对面的瓷器铺子。
为了婚礼,李太夫人打算重新买一整套宴客的碗碟杯盅等,这么大的数量想买到现货也不容易,所以要提早预定,去定制一整套。
她们这一路已经逛了不少铺子,只是一直没挑到满意的,这间铺子里的瓷器倒是令外祖孙俩耳目一新。
“外祖母,我看这套梅兰竹粉彩不错,以四季为主题做了四种图案,喜庆却不浮夸,色彩绚丽而又透着雅致。”端木纭指着一套瓷器赞不绝口。
李太夫人也越看越满意,“纭姐儿,还是你眼光好!”
李太夫人当机立断地就让掌柜的让她把这一系列的粉彩瓷器,每样都订五十件,掌柜闻言乐不可支,喜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
订完了瓷器后,李太夫人也没急着走,笑道:“纭姐儿,再过半年,就是绯姐儿的及笄礼了,这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可得早些准备起来,别事到临头,匆匆忙忙,难免有疏漏。”
李太夫人一边说,一边琢磨着要不要也挑一套送给小外孙女在及笄礼上宴客用。
说到妹妹的及笄礼,端木纭的神色登时变得十分郑重,正色道:“外祖母,您放心,我正准备着呢。我想请安平长公主殿下给蓁蓁当正宾。”
端木纭其实早就在琢磨端木绯的及笄礼,原本她是想请舞阳给端木绯当赞者的,现在舞阳在守孝,就不太合适了。幸好还有时间,她可以再斟酌。
李太夫人微微点头,以安平长公主的身份,能给端木绯做正宾再合适不过了。
李太夫人又挑了一套以牡丹为主题的粉彩瓷器,招呼端木纭看,“纭姐儿,你看这一套用在绯姐儿的及笄礼怎么样?”
端木纭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也预定了一套,又付了定金。
当她挽着李太夫人离开瓷器铺子时,目光下意识地朝斜对面的那间茶楼望了一眼,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含笑道:“外祖母,方才岑公子告诉了我一个天大的喜讯,是跟阿炎有关。”
李太夫人一听跟慕炎有关,忍不住问道:“可是阿炎要返京了?”
三月末,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带着几分暖意,正是适合出游的季节。雨停后,街上又多了不少来往的路人。
外祖孙俩沿着街道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去。
端木纭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才道:“是阿炎他打下南怀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蓁蓁的笄礼前赶回京城。”
什么?!李太夫人惊得双眸睁大,霎时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端木纭,脱口道:“你说打下了南怀?!”
李太夫人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差点没掐了自己一把。
打下南怀,这与大盛军收复失地并将南怀大军从南境的疆土中驱逐出去,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啊。
这是开疆辟土的功绩,是扬我国威,是足以让大盛南境在未来的数十年都太平安乐的功绩,足以名垂青史。
慕炎一个才十八岁的年轻人竟然做到了这件无数前人做不到的事!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李太夫人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喜出望外地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子!阿炎真如他父皇般,乃人中龙凤。”
李太夫人都这把年纪了,也经历了几代君主,她还清晰地记得当年崇明帝也是有雄心壮志,他在位仅仅三年,可是为国为民却作了不少事,驱鞑虏,开海禁,减赋税……
慕炎他不愧是崇明帝之子。
“这件事真是于国于民有利,阿炎做得不错啊。”李太夫人又赞道,思绪忍不住又转到了皇位上。
慕炎这次建下如此不世功勋,将来由他登基回归正统的可能性又更大了,于国于民,能有这样的一位君主都是好事。
可想而知,比起心胸狭隘、多疑、怯懦的今上,慕炎一定会是一个更出色的明君。
照理说,慕炎登基于国于民有利,可是李太夫人想着想着却又愁了起来。
于私而言,李太夫人真不希望她的外孙女婿登基为帝。
一想到将来他后宫三千佳丽,李太夫人就为小外孙女感到忧心,感到发愁。
李太夫人皱紧了眉头,抬手揉了揉眉心,劝自己别瞎想以后的事,还是先看眼前。
最好慕炎能赶在小外孙女及笄前赶回来,至少能让外人看到他对小外孙女的重视,将来他若是真的登基,小外孙女的皇后之位也更稳固些。
这时,端木纭也在轻声嘀咕道:“希望阿炎能在蓁蓁及笄前赶回来……”
李太夫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想提议要不要让李廷攸设法去探探消息看看慕炎何时能回京,就听端木纭又道:“我正好可以审一审他……如果不行的话,就早些解除了这婚约,那就不能请安平长公主当正宾了,还得换一个正宾才行。”
“……”李太夫人再次目瞪口呆,欲言又止地看着端木纭,没想到端木纭居然打的是这个念头。
端木纭完全没注意李太夫人微妙的神色,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愉快地说道:“外祖母,您放心。岑公子答应了,他会给妹妹把把关的,要是阿炎不好,就不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