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便就此断了。
无论这幕后之人是谁,他办事确实够干脆,够狠辣。
现在端木绯一提,慕炎也意识到了巧合。
去岁端木家在大庆镇施粥,知道的人并不少,但是,施粥的事一般都是管事在负责的,端木纭说到底只去了这一天,偏偏这么巧在这一天就出事了。
这次更是,端木绯和端木纭订的位子是端木宪临时起意去订的,外人几乎不知道。
慕炎陷入沉思中,任由端木绯在他鬓角比了一朵又一朵绢花……
突然,她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些,满意地打量着慕炎,“这朵不错!”
她小脸微侧,唇角弯弯,神态中洋溢着一种春日般的明媚。
慕炎忍不住就倾身往她那边凑,伸手想去碰触她的脸颊,就在这时,就听厅外传来丫鬟的行礼声:“大姑娘。”
慕炎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蓁蓁,今天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已经如展翅的雄鹰般飞了出去,心道:姐姐说要再考察考察自己,他还是小心为上,别不小心做了减分的事。唔,等娘过来端木府商量婚期时,姐姐可千万要放自己一马啊!
慕炎身手敏捷,眨眼间就跃上了香樟郁郁葱葱的树冠。
他还有些舍不得走,回过头来,对着端木绯挥手告别。
端木绯也对着他挥了挥手,笑容明媚。
端木纭进厅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扬了扬眉,顺着妹妹的目光朝窗外摇曳的香樟树望去。
此时,慕炎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香樟郁郁葱葱的树冠之间,只余下那树枝微微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端木纭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勾了勾唇,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在端木绯的身旁坐下了。
碧蝉也跟了过来,若无其事地收走了慕炎的空杯子。
“姐姐,我想好花宵节选什么花了,芍药。”端木绯随意地与端木纭闲聊,笑盈盈地看着她,“姐姐,你想好了没?”
“早就想好了。”端木纭的眼前浮现某张绝美的面庞,唇角微翘,肯定地说道。
她早就想好了!
最适合他的花当然是……
嗯,他戴起来肯定好看。
端木纭唇角的笑意更浓了,艳若桃李。
“……”端木绯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脸好奇地看着端木纭。
璀璨的阳光透过窗户柔柔地洒了进来,端木绯那乌黑亮泽的秀发似是闪着金光,精致的眉目渐渐脱去了稚态,露出将几分属于少女特有的娇艳,犹如那春日的娇花吐露芬芳。
妹妹长大了!端木纭宠溺地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她垂眸看向了方几上的那篮子绢花,随手拈一朵绢花,笑道:“这些绢花做得可真好,像真花似的,蓁蓁,你的手艺更好了!”
花宵节那日,大家都会结伴去郊外踏青赏花,尤其是刚刚定了亲的未婚夫妇,会一起把写着祈愿的绢花挂在树枝上祈求婚姻美满幸福,还有那些没定亲的年轻男女也可以去花神庙求花神保佑赐于一段良缘。
“那是!”端木绯自得地笑了,也看向了那篮子绢花,突然低呼了一声。
哎呀,刚刚那朵绢花被慕炎拿走了。
算了,反正这些绢花肯定够了。
端木绯喜滋滋地说道:“姐姐,阿炎刚才说他也跟我们一起去,他身手好,可以帮我们爬树挂绢花。”说着,她的唇角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闪着期待的光芒。
正要给端木纭上茶的碧蝉手一滑,茶盅差点没摔了,心道:自己姑娘也太实诚了吧,她这等于就是直说,未来姑爷刚刚爬墙进来了。不过,未来姑爷确实擅长爬树。
对于端木纭而言,只要妹妹高兴,什么都好。
端木纭含笑应下了,说着,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来,“蓁蓁,刚刚针线房说衣裳改好了,你赶紧回去试试。我给你看看,要是还有哪里不好,也好让针线房加紧。”
姐妹俩说说笑笑地离开了小花厅。
端木家一片温馨详和,朝堂上,还在为梁思丞的事吵翻天。
五月二十七日,慕炎下令,许明祯调任到兵部任左侍郎,原兵部左侍郎黄大人升任兵部尚书。
许明祯这个名字对于朝中文武百官而言,都不算陌生,他可是许皇后和新乐郡主的亲父,曾经官拜两广总督,他也是慕炎的嫡亲外祖父。
慕炎的这道令也在朝中再次引起了一片哗然。
有人暗讽慕炎才刚上位就任人唯亲;
有人私下思忖着,许明祯这个兵部左侍郎之位恐怕只是暂时的过渡,目的是为了让许明祯入阁做铺垫,待到来日,许明祯以兵部尚书的身份入阁,加上现在内阁首辅加户部尚书是慕炎未来的岳祖父,那就意味着,将来慕炎在内阁就有了两个强力的支持。
有人感慨慕炎真是野心勃勃,梁思丞被慕炎收服了,南境和怀州都入了慕炎囊中,听闻简王君然和慕炎也一向走得近,指不定君然就是慕炎这边的,那么慕炎的兵权就不得了了;
有人暗暗摇头,慕炎手掌兵权,现在又想控制内政,真是太操之过急了,也不怕惹急了岑隐,岑隐出手会打压他;
也有人提心吊胆,生怕朝堂上没太平几日,又迎来一阵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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