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炎坦然地点了点头。
“……”岑隐略显惊讶地看了慕炎一眼。
照理说,楚家那个孙儿丢失的时候,慕炎还不满十岁,年岁久远,照理说,他对楚庭舒的印象也不会太深,他为什么会怀疑肖天是楚庭舒呢!
虽然心中有不少疑问,但是慕炎既然这么说了,岑隐也不多问,只是道:“阿炎,你多带些人,晋州那边还乱得很。”
“大哥,我心里有数。”慕炎自是应下。
慕炎没耽搁,在东厂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告辞了,当天下午就带着他从南境带回的三百火铳队精英启程前往晋州。
他只跟端木绯说了一声,此外,无人知晓,直到第二天一早,朝臣们才知道这件事,一个个都傻眼了。
虽然晋州内乱未平,可是伍延平和章文澈在晋州,晋州的形势也在逐步好转中,好端端地,慕炎莫名其妙地突然跑晋州去干嘛?
众臣私下讨论了一番,皆是想不通,总觉得慕炎这摄政王的心思实在是很难琢磨。
于是,又有人在端木宪休沐的时候找他去打探消息了,一波接着一波。
迎来送往,忙得端木宪一午都没歇下,偏偏来访的都是他朝堂多年的同僚,他怎么也不好避而不见,只能继续扮作高深莫测的样子,用虚虚实实的话打发那些来探听消息的人。
又送走了又一拨人后,端木宪一进书房,就忍不住跟端木绯和端木珩抱怨了几句:
“四丫头,这些人还有完没完了,怎么就盯我了呢!”
“我又不是慕炎这小子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在发什么神经啊!”
“他现在好歹是摄政王,朝堂这么多政务要处理,他居然也不打声招呼,说走就走!”
“……”
端木绯只是抿嘴浅笑,又娇又憨。
慕炎去晋州是临时起意,去得突然,也只匆匆过来告诉了她一声说要离京几天。
他没多说,她也就没多问,只让他一路小心。
端木宪觉得还不解气,又嘀咕了几句:“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浮躁,位者哪有像他这般说是风就是雨的,他还是得好好再历练几年才行。”
慕炎这臭小子办的事,非要连累到他,害他都没法好好跟孙子孙女说几句话。
端木绯瞧端木宪难得休沐还不得安宁,心里很是同情,乖巧地给端木宪亲自斟了杯花茶,又给他递了碟切好的西瓜果盆。
端木宪觉得还颇为受用,吃了两块瓜,平静了些,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端木珩,话锋一转:“阿珩,我前两天收到了东林书院的李山长的回信,”从老家回京后,端木宪就给东林书院的李山长寄了信,说了要送家中几个孙儿去书院就读的事。
“这件事还要你辛苦一下,你去几个叔父家里,跟他们说一下我的打算。”
“你再看看何时向国子监那边请两天假,你亲自跑一趟东林书院,把你几个弟弟送过去。”
顿了一下后,端木宪似有几分迟疑之色,“要是他们要死要活的,实在不愿,这件事就算了。”
既然已经分家,总要有分家的样子。
端木宪是有心教养几个孙辈,才打算把几个年幼的孙子接来府中开蒙,把年纪大些的几个送去东林书院读书。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端木宪的建议肯定对孩子更好,可是万事都讲究你情我愿,如果几个儿子儿媳实在蠢笨,不肯答应,端木宪也不想勉强,免得又闹得难看。
“是,祖父。”端木珩郑重地应道。
端木绯对着端木珩投了一个同情的眼神,心道:能者多劳。
大哥是孙辈中的长子,也只能挑起这重任了。
还是自己好,每天只要吃了睡,睡了玩就好……不对,她还要做女红呢!
端木绯一不小心就魂飞天外,直到端木珩提醒道:“蓁蓁,你今天不是要陪安平长公主殿下出门吗?”
端木绯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壶漏,发现时间差不多了,连忙起身,“祖父,大哥哥,那我先走了。”
端木珩提醒得正是时候,端木绯还没走到仪门,就遇了来禀的婆子,说是安平已经到了。
当端木绯抵达仪门时,安平的朱轮车刚刚停稳,安平从一侧窗户伸出手,对着她招了招手,“绯姐儿。”
本来今天应该是慕炎陪着安平和端木绯一起去许家拜访的,因为慕炎临时离京,便少了一人,只剩下了安平和端木绯。
端木绯了车后,朱轮车便又驶出了端木府的角门,朝着城西的柳叶巷去了。
安平艳丽的面庞神采焕发,拉着端木绯的小手说个不停,“绯姐儿,本宫和无宸前不久去了净宁寺礼佛,那里倒是清净,不仅平安符灵验,风景好,而且啊……”
安平故意卖关子地停顿了一下。
端木绯大眼亮晶晶的,接口道:“而且,那里的山泉水特别出名!”
安平忍俊不禁地发出明快爽朗的笑声,道:“还是你知本宫心意,你知不知道阿炎那家伙怎么说的?”
安平清清嗓子,学着慕炎的腔调道:“不就是水吗?家里的井水也不差!”
这确实是阿炎会说的话。端木绯抿唇笑,眉眼和樱唇都弯成了月牙儿。
安平叹了口气,“绯姐儿,你以前送给阿炎的那些花茶,根本就牛嚼牡丹,浪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