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也就罢了,现在既然举家来了京城,自己也是该好好教教她了。
许士程知道端木绯不会有事也就放心了,释然地告辞道:“那长公主殿下,父亲,母亲,我就先回礼部衙门了。”
许士程匆匆来,又匆匆去,总共在正厅中待了也不过两盏茶功夫。
许士程走后,许三姑娘便有几分心不在焉,她没多话,许太夫人也就没特意打发孙女,继续与安平寒暄闲聊:“长公主殿下,我家老二这一惊一乍的,倒是让殿下见笑了。”
“令郎也是一片好意。”安平朗朗一笑,谈笑风生。
安平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当然知道许士程是一片好意,说到底他在意端木绯的事是冲着慕炎的面子,只这一点,就该领了这份情。
女眷往来难免会说些客套的场面话,许明祯多少觉得无趣,许太夫人与他夫妻多年,立刻就敏锐地觉察到了,忽然道:“老太爷,你最近不是得了一幅画,可要让绯姐儿随你去赏鉴赏鉴。”
她这句话不仅是说进了许明祯的心坎里,也同样令端木绯精神一振。许明祯在书画上颇有几分品味,他会收藏的书画应该不错。
安平顺水推舟,“绯姐儿,你不必在这里陪本宫,就与许大人过去赏画吧。”
眼看着端木绯和许明祯起身,许三姑娘一脸期待地看着二老,希望也能叫上她,但是许太夫人视若无睹。
许三姑娘只能乖乖地坐在许太夫人身旁,看着那一老一小走远了。
安平和端木绯又多留了半个时辰,在太阳西斜时,两人就与许家二老告辞了。
许三姑娘也被打发了,正厅里只剩下了二老。
许太夫人故意问道:“绯姐儿怎么说?”
“小丫头确实有几分眼光。”许明祯捋了捋胡须,带着几分沾沾自喜,“她与我一样认为这幅画是齐道之的作品。这次冯瑟那老儿可看走眼了。”
许太夫人看着老头子神采奕奕的样子,也笑了,知道他越来越欣赏端木绯这小丫头了,又道:“你要是真喜欢那丫头,等你下次休沐,我再把她叫来玩怎么样?”
许明祯把拳头放在唇边,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嘴硬道:“你喜欢叫就叫呗,拿我做借口干什么?”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琢磨起下次小丫头来了,他可以和她再下一局,这一次,他可不会再大意了。
许明祯心底燃起了几分难得的好胜心。
许太夫人忍着笑,知道老头子爱面子,就顺着他道:“好好好,是我想叫她来,行了吧?”许太夫人心里好笑:这老头子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哄着。
许明祯只当没看到老妻眼里的戏谑,又干咳了两声,若无其事地话锋一转:“接下来,要辛苦你了。”
许明祯这寥寥几个字说得是语焉不详,许太夫人却知道他是在说三孙女的事,面色微凝。
厅堂里静了几息。
许太夫人叹了口气,道:“本来也是心疼她父母早逝,在老家时看着也还好,没想到一到京城就……”许太夫人神色复杂地停顿了一下,“是要好好教教了。”
许明祯点了点头,心底多少也有几分后悔,又道:“也是前几年要避锋芒,亏待了孩子……”让这孙女生生被她外祖家给养歪了,现在都十五岁了,想要掰正,也没那么容易了。
厅堂内又静了下来,唯有厅外风拂树叶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随着太阳西下,天气也变得凉爽了不少。
端木绯坐着安平的朱轮车去了公主府,让人把她从净宁寺求的平安符以及几坛子山泉水都给了端木绯,还让她试了一种新茶。
“这茶怎么样?”安平随口问道。
端木绯抿了几口,眯眼品了一番后,赞道:“好茶!汤色嫩绿澄澈,香气清香幽长,滋味鲜醇清甜。”
“这茶是净宁寺的僧人自己种的。”安平笑吟吟地与端木绯闲聊起来,“听说十几年前,这净宁寺香火不好,还是因为当时的主持好茶,觉得那边的山泉水好,适宜泡茶;那边的土壤又适合种茶,就试着种了茶,连炒茶都是僧人亲力亲为。”
“茶叶一部分拿来卖,一部分拿来招待寺内香客,渐渐地就有了几分佳名,吸引了一些茶客,香火也渐渐好了起来。”
“不过,现在净宁寺的茶不卖,只用来招待香客。本宫得了这一罐还是因为无宸与现在的主持一见如故……”
安平眉眼含笑,鬓角的赤金嵌红宝石飞燕钗闪着熠熠的光泽,映得她的面庞明艳非常。
“我的运气可真好,没去净宁寺就喝到了那里的茶。”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嗯,姐姐说我一贯有口福。”
两人正饮着茶、说着话,子月带着千颐来了。
千颐与端木绯也很熟悉了,因此禀事也不避着她,直言道:“长公主殿下,五公主殿下的事,属下已经查清了。”
在许府听许士程说了五公主自缢的事后,安平就用眼神示意子月让人去查了到底怎么回事。
“北三所那边的内侍说,五公主刚被关进去时,开头几天还闹腾得厉害,一会儿绝食,一会儿叫嚷,一会儿哭闹,杨公公没理会五公主,还干脆限了她的三餐。后来五公主饿得闹不动了,就消停了。”
“今早,五公主忽然把贴身服侍的宫女打发走了,说要一个人待着。宫女担心,一直守在屋外,后来听到了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就撞开门冲进了屋,这才发现五公主自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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