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有些无语,这些京城人都这么自来熟吗?
肖天半真半假地说道:“有的人就是心胸狭隘,看不得别人好。”
君凌汐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下次再有这种好事,你记得叫我啊。我在这里吃斋念佛简直快无聊死了。”
“……”肖天再次语结。
这时,外面震天的声响停止了,只剩下了阵阵哭喊声、讨饶声。
慕炎出现在偏殿口,对着二人道:“我们走吧。”
肖天和君凌汐都知道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
君凌汐脆生生地应了,肖天的神色却有些复杂,若非亲眼目睹,他如何能相信这支不足百人的队伍可以轻易拿下金家寨这么多人。
援兵还没有来,战斗就结束了,还是以这种绝对的优势以少胜多。
虽有实力悬殊和以逸待劳的因素,但不可否认,慕炎手下这帮精兵中所持有的火铳实在是威力太强大了,若是朝廷军人人能配备这种武器,那么晋州……
肖天眸色幽深,唇角始终微微弯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接下来,清理战场和处理俘虏的事自然不劳慕炎费心,全都交给了火铳队和简王府的护卫来处理。
所有的俘虏都被带去了建宁寺西北角一个废弃的僧堂圈禁起来,至于那些尸体则都拖去后山,打算统一焚烧。
九百余山匪无一漏网之鱼。
慕炎听了蒲姓小将的汇报后,就带着肖天和君凌汐去了后面的观音殿。
夜更深了。
天空中的银月洒下一片皎洁的光芒,夜晚的建宁寺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清冷,只是被那空气中的血腥味与硝烟味坏了气氛。
当观音殿的大门开启时,殿内这些僧人与香客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看到慕炎的那一瞬,他们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过去这一个多时辰,对他们而言,简直就像是过了大半辈子似的。
这一带的人谁不知道泰初寨的人侠义,可是其他山匪那都是凶悍冷酷,杀人无数,落到山匪手里,肯定没好下场。
方才,他们都以为这一次怕是要把命都丢在这里了,谁想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
几个老妇嘴里直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云云,殿内原本沉郁的气氛一扫而空。
原本盘腿坐在蒲团上的住持大师起身,亲自迎了上去,念了声佛。
慕炎干脆地说道:“住持大师,已经没事了。但是,我的人还要打扫战场,请大师还有其他人先暂时留在这里吧。”
住持大师神情庄严地又念了声佛,一手慢慢地捻动着佛珠,迟疑一下,很想问伤亡多少,但终究还是没问。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要不是寺里有这么多的香客在,他是宁愿大开寺门,也不愿意杀戮,最多就是一死罢了。
慕炎约莫也能猜到住持大师在想什么,没多说。这里是佛门圣地,他也是尽量减少了杀孽。
至于其他香客,还处于劫后余生的感慨中,慕炎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了,现在天色已晚,也不方便出寺,一切都要等天亮了再说。
另一边,简王太正妃担心地拉着君凌汐上下看了看,君凌汐笑呵呵地说道:“母妃放心,我没事的,连小伤都没有。”
君凌汐给了简王太妃一个安抚的笑,怕母妃不放心,她还特意转了个圈圈给她看。
“母妃,您看,我好着呢!”君凌汐眉开眼笑地挽起了简王太妃的胳膊,“等大哥回来,您可要帮我作证,我这身功夫可不是花拳绣腿,也是能上战场的!”
“……”简王太妃一言难尽地看着君凌汐,有种“这个女儿是不是投胎时投错了性别”的无奈。
君凌汐过来是特意给简王太妃报个平安,眼看着慕炎和肖天又被蒲姓小将叫走,她又风风火火地走了,“母妃,我去看热……咳咳,给阿炎他们帮忙,待会儿就回来了。”
不给简王太妃阻拦的机会,君凌汐好似一阵风似的刮走了,留下简王太妃与舞阳面面相看,简王太妃忍不住嘀咕道:“小西这丫头怕是要嫁不出去了!”
舞阳抿唇微笑。
她倒觉得小西这样挺好的,只是暂时姻缘未到罢了。
君凌汐完全不知道简王太妃为她操碎了心,她兴致勃勃地跟着慕炎和肖天去了寺庙西北角那个关押俘虏的僧堂,浑身上下精力充沛,不见一点疲惫之色。
她确信跟着慕炎和肖天肯定还有热闹看!
僧堂内,除了一些旧烛架和破蒲团以外,空无一物,此刻里面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这数百山匪几乎个个带伤,狼狈不堪。
“公子,人都在里面。”蒲姓小将恭敬地把慕炎三人领到了僧堂的入口。
一时间,这些山匪的目光都朝慕炎和肖天望去,神情各异,有的愤怒,有的畏惧,有的失魂落魄,更多的是惶惶不安,不知道接下来他们的下场会是怎么样。
慕炎没进去,就站在屋檐下随意地环视了这些山匪一圈,漫不经心地问肖天道:“小天,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不用慕炎问,肖天也在看,他慢悠悠地看了大半圈后,目光落在人群中的一个虬髯胡上,挑了挑眉。
哎呦,这老熟人还活着,很好!
肖天抬手指向了那虬髯胡,吊儿郎当地说道:“他,我认识。他叫董应,我记得他好像还被姓金的封了个什么什么将军。也是他前些日子带人在万壑山谷伏击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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