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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眨不眨地看着岑隐,又道:“你还想……要什么?朕甚至可以……把内库……也交给你。”
    内库可是皇帝自己的金库,供历任皇帝自己驱使,大盛历史上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曾把内库的所有权交出去过。
    他已经开出了这样的条件,几乎等于把大盛的半壁江山拱手让给岑隐把控,岑隐会不答应吗?!
    皇帝的目光炽热无比,心跳砰砰加快。
    这一次,岑隐终于有了反应,迈步朝皇帝走去,在距离他不到两步的地方停下了。
    岑隐的影子在皇帝的脸上投下一道阴影,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条件不错。”岑隐随口叹道,唇角掀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皇帝黯淡的眸子一亮,下巴昂得更高了,就像是一个沙漠中迷途的旅人终于看到了绿洲般。
    他就知道岑隐会心动的!
    他提出的条件肯定比慕炎能给出的要好太多了,而且,对于岑隐而言,也少了很多不确定因素,岑隐至少能保住这辈子的荣华富贵。
    岑隐还能求什么?!
    趁现在慕炎不在京,只要他即刻下诏封七皇子为太子,那么一切就成了定局。等到慕炎回京,一切就都晚了,等待他的只会是来自岑隐的屠刀。
    皇帝的眼前仿佛看到了慕炎卑微地跪在他跟前求饶的样子,心中一阵快意,那双浑浊无神的眼眸这一刻精光大作,眸底闪着兴奋的光。
    这一回,他一定要将安平和慕炎千刀万剐!皇帝在心里暗暗发誓。
    生怕岑隐后悔,皇帝连忙又道:“朕现在就……写诏书,封你为九千岁……”
    皇帝为表自己的诚意,直接就在地上蠕动起来,挣扎着去摸掉落在不远处的那支狼毫笔,早就没有了身为帝王的骄傲与仪态。
    皇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地把右手往前伸着,两寸、一寸、半寸……好不容易才终于抓住笔管,却感觉到自己的右腕上传来一阵压迫感。
    岑隐一脚踩在了皇帝的右腕上,也没怎么用力,皇帝却已经受不住了,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要被踩断了似的,发出难耐的痛呼声。
    “……”皇帝心里又惊又疑,不明白岑隐又是怎么了。
    他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他怎么突然就翻脸了!
    “你……你干什么?!”皇帝的五官因为右腕的痛楚微微扭曲,质问道,痛苦地喊了出来。
    岑隐毫不动容,妖艳的唇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叹道:“真是可惜了。皇上,您的手怕是写不了字了。”
    他嘴里说着可惜,但声音中却丝毫不见一丝惋惜,如腊月的冰霜般清冷。
    岑隐脚下微微用力,皇帝如杀猪叫得更凄厉了,脸色发白,手里的那支狼毫笔脱手而出,笔管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看着皇帝这副丑态毕露的样子,岑隐心里只有嫌恶。
    “岑隐……”皇帝愤然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朕的手……放开朕的手!”
    “来人,快救驾!”
    皇帝浑身乏力,根本就反抗无能,只能惨叫着,痛斥着,额头冷汗涔涔。
    然而,无人理会。
    寝宫内只有他们两人,外面的羽林卫与内侍们一个个都像是聋了似的。
    瘫在地上的文永聚自然也听到了,可是他此刻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去管皇帝。连禁军都把控在岑隐手里,现在岑隐想让皇帝死就死,活就活,就算岑隐今天弄死了皇帝,这里的人也会当做没看到。
    随着皇帝的喊叫声,文永聚额角、脖颈的冷汗更密集了,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这时,通往寝宫的那道门帘被人掀起,文永聚下意识地看了过去,就见岑隐信步从里面走了出来。
    文永聚不敢直视岑隐的眼睛,又立刻俯首盯着地面,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大太监袁直连忙带着两个小内侍给岑隐见礼,殷勤地问候道:“没惊着督主吧?”
    岑隐淡淡道:“皇上让三皇子气病了,让皇上好好休息吧。”
    他说话的同时,后方传来皇帝痛苦的呻吟声与喘息声。
    袁直是个机灵人,既然岑隐吩咐让皇帝好好休息,那就是不用管皇帝的手了,无论断了还是折了都不妨事。
    袁直飞快地朝门帘那边瞥了一眼,心里不屑:都到这个地步了,皇帝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两重,活该!
    “督主说得是,是该让皇上一个人好生休息一下。”袁直毕恭毕敬地作揖领命。
    文永聚也同样听出了岑隐的言下之意,岑隐暂时没要皇帝的命,那么自己是不是也……
    岑隐慢慢地背手,继续往前走去,“袁直,你们这段时日也辛苦了,那些伺候皇上的活,该由谁来就由谁来吧。”
    “属下遵命。”袁直站在原地再次领命。
    岑隐没再多说,毫不留恋地跨出了养心殿,沿着汉白玉石阶往下走去。
    高则禄也如影随形地跟了上去,两个羽林卫随手把文永聚往地上一丢,也走了。
    午后的阳光变得更灼热了,灼灼地炙烤着大地,这个皇宫就仿佛一个火炉似的,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岑隐的周身却似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周围的一切隔离开来,额头上光洁如玉,不见一滴汗珠。
    岑隐那双狭长的乌眸犹如一片深深的寒潭,清冷、平静而又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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